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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戴着眼镜,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目光看向阿加莎,“小爱德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他确实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我能理解你想帮助他的心情,但还是希望你能三思。”

阿加莎不紧不慢地将苹果削完,递给华生。

华生:“……”

阿加莎歪头看着华生,脸上梨涡浅笑,“不想吃吗?”

华生默默地接过苹果,“咔”

地咬了一口,他将嘴巴里的苹果咽下去,有些无奈地问:“真的要去啊?”

阿加莎莞尔,点头,“真的要去。华生医生,你们不是很好奇铜榉庄园里有什么神秘的吗?我提前去踩点。”

“不需要你去踩点。”

福尔摩斯眼睛看了一眼华生手里的苹果,然后跟阿加莎说:“你既然早就觉得那个地方不寻常,就不该去。”

“哦。”

阿加莎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湛蓝色的眼睛直直对上福尔摩斯的视线,“既然亨特小姐能去,我当然也能去。”

福尔摩斯:“如果亨特小姐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建议她接受铜榉庄园的工作。”

阿加莎笑着问:“那我是你妹妹吗?”

福尔摩斯微微一怔。

阿加莎又问:“你能管我一时,难道你管得了一世?”

福尔摩斯:“……”

室内陡然变得安静,只有华生啃苹果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华生忽然意识到眼福尔摩斯和阿加莎之间的不寻常。

他看看坐在扶手椅上不说话的福尔摩斯,又看看脸

上带着笑容的阿加莎,不知道该劝谁比较好。

就在华生为难的时候,阿加莎又笑了起来。

“哪有那么多的顾虑呢?小爱德华是霍格博士的病人,其实也是我经手的病人,在鲁卡斯尔太太带他到伦敦之前,所有的信件都是我回复的,包括那天在摄政街与亨特小姐见面的人,也是我。”

阿加莎不是一时意气,世上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求助。

面对别人的求助,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在和亨特小姐的聊天过程中,虽然贝克街的两位男士对亨特小姐的评价非常高,认为她独立机灵,阿加莎对亨特小姐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单纯觉得亨特小姐对有些事情的判断未必正确。

“如果我去桐榉庄园能帮到鲁卡斯尔太太和小爱德华,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如果说是因为危险,什么事情不会危险?

甚至走在马路上,都会不小心被车撞死。

每个人都有遇见危险的概率。

阿加莎想起自己的父亲,经手大量的刑事案件和妇女儿童受虐案,介入这些案件的时候,也是险象横生,难道因为可能会遇上危险,就不管了吗?

阿加莎跟在场的两位男士说道:“你们要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

福尔摩斯:“……”

华生:“……”

阿加莎没有再跟两位男士多说什么,因为明天要早起赶火车,她要回三楼收拾一下。

华生和福尔摩斯在客厅里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福尔摩斯英气的眉头皱起,问华生:“你不管管她吗?”

华生:???

华生一脸无语,“夏洛克,你要弄清楚,阿加莎是你的未婚妻。”

他有怎么立场管阿加莎啊?

要管也是身为未婚夫的福尔摩斯管才对!

福尔摩斯:“她不把我放下眼里,不会听我的话。”

华生觉得荒谬,“阿加莎不把你放眼里,难道她就把我放在眼里了?”

“嗯。”

福尔摩斯点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华生啃了一半的苹果上,说:“她都削苹果给你吃了。”

华生的头顶再度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看着自己手里快要锈掉的苹果,

明明是平时阿加莎准备水果的时候,福尔摩斯这也不吃,那也不要,难伺候得要死。

这会儿居然计较阿加莎不给他削苹果,怎么回事?!

难怪阿加莎总说烦死夏洛克。

……真的有点烦。

华生懒得搭理福尔摩斯,三两下将苹果啃完,扔了果核之后,洗手回来继续看报纸。

报纸遮住了脸。

对面的福尔摩斯长腿一伸,脚尖踢了踢沙发。

遮住脸的报纸一动不动。

福尔摩斯继续踢。

一直遮住脸的报纸放下,华生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过会儿就上去问阿加莎需要我做些什么,行了吧?”

福尔摩斯心满意足地收回大长腿,“行。”

华生:“……”

华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福尔摩斯很多钱,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跟他合租搭档,过得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

自从福尔摩斯和阿加莎一起去埃克塞特办完案子回来之后,两人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奇怪。

华生又不是傻子,他当然能猜到在埃克塞特的时候这两人或许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们都不提。

尤其是福尔摩斯这想关心,又不想关心的态度,显然此地无银三百两。

感情之间的事情,华生本来不应该多说些什么,可是处于朋友的立场,他觉得自己理应提醒一下福尔摩斯。

“夏洛克,你对婚姻的看法还是跟从前一样吗?”

福尔摩斯晃着扶手椅,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这么说,你现在依旧每天都在想阿加莎什么时候抛弃你?”

晃着的扶手椅停下,福尔摩斯坐直了身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认为我真的会跟阿加莎结婚吗?”

华生心想我倒是没有这么认为,只是你的表现好像有些反常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福尔摩斯轻叹了一口气:“阿加莎确实与众不同,对我而言,她像一个还没解开的谜,我对她有些好奇。但这不意味着我已陷入爱情,需要婚姻。”

华生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眼角看到一抹淡粉色的裙角在前方门口。

他抬头看去,一袭粉色衣裙的阿加莎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的入口。

华生:“……”

一袭粉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站在入口的地方,睫毛低垂,脸色平静。

……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华生一阵汗颜,在他将要说话的时候,阿加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跟过去一样灿烂,眼睛明亮。

她笑意盈盈,很有礼貌地跟华生说:“华生医生,我想找你借个东西。”

华生:“……什、什么东西?”

阿加莎想借华生那个高端的户外望远镜,“虽然我是为了小爱德华的病情才去的温切斯特,但是可以远离伦敦的浓雾,总要欣赏一下乡野的美景。”

华生见她还有心情欣赏乡野美景,内心有些莞尔。

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孩,玩心还挺重。

华生语气温和地说:“上次夏洛克将望远镜拿回来之后,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我得找找,你先上楼收拾东西,我等会儿给你送上去。”

阿加莎对华生的意见毫无异议,弯着眼睛道谢,“谢谢你,华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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