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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看着那个米白色的身影走进楼里,目光并没有移开,只是淡淡地吩咐维克哈姆,“你在这儿等着。”

维克哈姆:???

福尔摩斯双手插在兜里,跟他说:“替我送杜兰小姐回牛津街。”

维克哈姆神色惊讶,“福尔摩斯先生,您不亲自送她回去吗?”

福尔摩斯摇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对了,麦考夫最近在忙什么?”

麦考夫在忙什么?

维克哈姆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老板除了忙国家大事,就是忙着在杜兰小姐面前捞你啊,奈何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

维克哈姆觉得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跟福尔摩斯说:“福尔摩斯先生,杜兰小姐是你带回贝克街养伤的,现在她要离开回牛津街,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是希望你能亲自送她的。”

福尔摩斯一怔,似笑非笑地看了维克哈姆一眼,问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维克哈姆:“……”

维克哈姆不敢,但想到平时杜兰小姐什么事情都念着他们,出去玩也不忘记给他们带点小礼物的那份心意,维克哈姆豁出去了。

维克哈姆挺了挺胸,大胆开麦,“福尔摩斯先生,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理应有始有终。”

福尔摩斯扬了扬眉,被他拿在手里的雪茄被点燃,猛抽了几口雪茄之后,将雪茄塞给维克哈姆,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楼里。

阿加莎已经到了三楼的公寓,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本来就打算离开牛津街的。

她的物件并不多,稍微收拾,就已经收拾好。

福尔摩斯上来的时候,阿加莎正在向哈德森太太道别。

哈德森太太有点不放心,但阿加莎要走,她也不能勉强,于是拉着她,事无巨细地叮嘱她一些事情。

福尔摩斯看得有些莞尔,“哈德森太太,贝克街到牛津街步行只要一刻钟,你要是想阿加莎,随时可以去看她。”

哈德森太太瞪了福尔摩斯一眼,将阿加莎放在门边的行李塞给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阿加莎忍不住笑,拉着哈德森太太的手,声音有点爱娇,“哈德森太太,我们肯定会常见面的。”

哈德森太太于是不再耽误阿加莎和福尔摩斯的时间。

福尔摩斯将人送回牛津街公寓,阿加莎的公寓在三楼,一室一厅,被布置得简洁又不失温馨。

阿加莎让他将小行李袋放在沙发旁,慢慢地走进厨房去倒了两杯水出来。

出来的时候发现福尔摩斯站在客厅的窗户前,他正靠着窗户打量楼下的人和景物,眉头微皱着,仿佛遇上了什么难题。

阿加莎没有走近他,只是将两杯水放在厨房跟餐桌之间的吧台前,安静地打量他。

福尔摩斯察觉到阿加莎的视线,回头,有些奇怪,“怎么了?”

阿加莎指向吧台上的水杯:“喝水吗?”

福尔摩斯走过去,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阿加莎还在打量着他。

他将杯子往旁边的吧台一放,有些莞尔,“在看什么?”

阿加莎瞅着福尔摩斯,笑了,“就看看没有心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福尔摩斯想说些什么来辩解,让她别多心。

可是不等他说什么,阿加莎又问:“跟华生医生秘密商量好了吗?”

福尔摩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说什么?出门前贝克街二楼公寓爆炸了,你不让我进去看,肯定有问题。不是你在公寓里做实验操作失误导致的,是有人故意炸了你的公寓。”

阿加莎一只手扶着吧台,她没有看向福尔摩斯,只是垂着那长长的睫毛,轻声说道:“虽然我认为老卡特赖特经过了小树林的事情之后,会蛰伏一段时间,那并不意味着他身后的势力选择蛰伏。如果是造神,他们就会神化他们所做的事情,但凡从中阻挠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妨碍他们心中正义的人,并不只有我,还有你。”

福尔摩斯觉得有点危险。

阿加莎太聪明了,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她。

好像解释很徒劳,但福尔摩斯还是试图解释,“跟老卡特赖特的事情未必有关系。”

阿加莎步步紧逼:“那你是承认自己或许遇上危险了?”

福尔摩斯:“……”

说实话,并不是那么想承认。

阿加莎看着他,转身走向客厅,可她大概忘了右脚踝上的伤,伤口因为猛然使力而感到疼痛,她倒吸了一口气,脚下顿时踉跄不稳。

福尔摩斯见状,连忙伸手扶她,却被她顺势拉倒,两人倒在沙发上。

姿势不太雅观,他在下,阿加莎在上。

而且因为害怕阿加莎会不小心碰到脚踝的伤口,又害怕她的头会碰上旁边的茶几,他一只手将阿加莎的脑袋往他怀里按,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身……两人现在就是紧贴着,该相贴的和不该相贴的,都贴得严丝合缝。

阿加莎从他的怀里抬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忽然笑了。

她并不打算从他身上移开,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夏洛克,你是懦夫吗?”

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室内变得昏暗,而那股淡淡的花香又开始笼罩着他。

福尔摩斯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个梦,梦里只有他和阿加莎,在那个梦里,他也是这样被花香笼罩着,行尽各种荒唐事。

他的眸色变深,望着阿加莎,低沉的声音有些微哑:“我怎么是懦夫了?”

“你崇尚冷静理智,视感情为负担。你心里喜欢我,在意我,却不敢承认面对。”

阿加莎微笑着从福尔摩斯的怀里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着说:“所以你是懦夫。”

福尔摩斯:“……”

被抱在怀里的温软躯体离开,福尔摩斯有些反应不过来。

年轻的女孩站在他的前方,言语虽然充满挑衅的意味,可她脸上的笑容告诉他,她并不将刚才的话视为挑衅,而是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

福尔摩斯眼睛微眯了下,“我确实在意你的安全,也并没有不愿意承认。”

阿加莎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我说错话了,你不是懦夫,你是胆小鬼。”

不是懦夫就是胆小鬼。

就是说……迟晞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公寓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粉色的桔梗花,但是因为阿加莎离开牛津街公寓已经有些时候,桔梗花已经枯萎,花枝上的叶子也已经变得枯黄。

窗外乌云并没有散去,有零星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

福尔摩斯听着雨打玻璃的声音,心里有感到那么一丝无可奈何。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仍旧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被宠坏的公主,又像是倨傲的女王,她眉眼弯弯,打量了他片刻,才说道:“你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让我猜猜二楼的公寓是怎么被炸的。有人偷偷进屋不太可能,因为你对二楼的东西摆放顺序都清清楚楚,即使有人动过一张纸,都能发现。我想是有人寄了东西给你,你在拆箱的时候发现那是一个炸弹。”

福尔摩斯发现一切隐瞒都是徒劳,于是不再掩饰,“你猜的确实不错,箱子是门警彼得森拿上来的,所以我没太在意。但是在拆箱的时候,我闻到了火药味,对方在箱子上做了引爆的东西,拆箱子的时候也会炸弹也会爆,我在闻到火药味的同时也察觉到异常,及时将箱子扔向阳台。”

炸弹在扔往阳台的时候爆炸,天花板都炸得一团乌黑,差点就塌了。

福尔摩斯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跟阿加莎说道:“就跟你说的那样,你和霍格博士只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分析作案者的心理和经历,寻找证据是莱斯特雷德先生和我这个侦探顾问该做的事情。老卡特赖特的案子调查受阻,莱斯特雷德先生的阻力主要来自上级有关部门的阻挠,但我不一样,我并不听命于政府部门,有些时候,我甚至不屑于与他们为伍。我感觉到有人在警告我,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阿加莎听得忍不住笑起来,“这群人怎么总是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恐吓别人?”

福尔摩斯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合拢,手指交叉,他看着阿加莎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些无奈,“还笑,难道你这次还没吃够苦头?”

她脚踝上的伤口已经基本康复,想要完全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还需要一点时间,但福尔摩斯想到那天夜里在华生的诊所里为她清创时,她疼得脸色发白,鼻尖通红的模样……真是可怜死了。

可是阿加莎却说:“这点苦头算什么?我年幼时,父亲与一个连环杀手拉锯了将近半年,就来连环杀手无计可施,试图通过绑架我来威胁我的父亲。”

福尔摩斯听得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加莎:“因为我父亲的工作性质太过危险,而且父亲在犯罪心理的应用之路上越来越有心得,他与我母亲因此而感觉彼此的生活理念不同,和平分手。”

福尔摩斯感觉已经有点麻了,重复了一下阿加莎最后的话。

“和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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