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不去了（1 / 2）

“来吧——来吧——逃离那个让你不快乐的地方——”

“抓紧我，让我带你走，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去哪儿？”

“去你前世待过的地方——”黑影模糊地渐行渐远。

“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儿呢？”

“去吧——放心的去吧——”黑影消失了……黑夜中只剩女子一人。女子的脸也渐渐变得清晰，靠近一看才知是秉霜！竟是秉霜！

窒息感让她头大汗，秉霜难受地慢慢睁开眼睛，由模糊到清晰……

红色的帷幛垂落在门框下面，旁边是雕着牡丹花的柜子，柜子上放着竹篾编织的小箩筐。头上是纵横交错的房梁和椽。狂风暴雨后的阳光从窗外迸射到屋内的阳光照到几案上，外面熙熙攘攘的吆喝声。

这是在哪里啊？我不是在家里吗？秉霜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自己身上已不再是昨日穿的一身。而是藏青色氅衣和裙子，衣袖大的可以塞下一个西瓜。我衣服呢？谁给我换的？秉霜抓住自己胸前的氅衣。

秉霜跌跌撞撞，有气无力，赤脚走到窗边，俯身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的包子铺正热火朝天、背着竹篓的、挑着担子的、架好独轮车撑伞卖梳子的、支着杆卖糖人的。

“这是清朝！？”秉霜看见包子铺男丁的长辫惊叹道。

秉霜一下子心中惊恐万分，躁动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已经快到嗓子眼了，让她难以开口说话。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到这儿啊？不行，不行，我得走。

秉霜快速向门走去，定在门口，轻轻拉开帷幔的一角，长条凳将八仙桌围了起来，桌腿是常见的马蹄足，桌上放着茶具，一个身着黑色长褂，脚踩布鞋，佝偻着脊背，长长的辫子斜落在腰间的男子正在烧水。

斜对着秉霜的就是楼梯口。距帷幔不过五米。她估摸着应该能冲过去。秉霜看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又看了一眼男子，扯开帷幔，向着楼梯口冲去。

赤脚在木板上发出“咣——咣——”

男子感觉后方有风飘过，转身向后看去，秉霜黝黑的秀发从男子的嘴角，“嗖”一下划过。还没等男子反应，秉霜就已经冲下楼梯。

“姑娘——鞋——”男子跑进屋内，拿起一双黑色布鞋，和他脚上的一般无二。

秉霜才不管鞋不鞋的呢，只想跑出去。一楼的门虚掩着，从外照进的阳光从门缝中射进来，形成一条光柱。秉霜大步跑去，用双手使劲拉开，发现只有右边的一扇门被拉开了，左边的那一扇门怎么也拉不开。秉霜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到门前的石板上站住脚步，一夜的暴雨让石板上坑坑洼洼的小坑里积满了水，脚底的冰凉爬上心底，浇灭了心中的怀疑。

眼前的种种情形让她不得不相信这的的确确就是——清朝。

夹杂着咸咸的海风吹起她的发丝，秉霜看着自己的手，那么苍白又无力。耀眼的阳光让她像雨后的芙蓉花般摇摇欲坠。头像秤砣重重的压在脖子上，愈低愈重，双腿软的好似棉花糖般“啪——”。重重栽倒地……

“姑娘呀，你怎的又倒在地上了。”男子姗姗来迟，看着秉霜又是这副模样，长叹一声。

男子伸手将秉霜拉起，向下蹲着，将秉霜的的手搭在肩上，将秉霜背起，轻快地站起来。一边一只食指扣着布鞋，还不忘进门用腿关门。

秉霜再次醒来已是黄昏之时，夕阳将窗户纸染成澄黄色，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帷幛晃动。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房梁思绪万千：我咋来的？咋回去？这是哪儿？那个男子是好是坏？要是回不去咋办？真的要在这儿度过余生吗？苍天啊！你竟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秉霜穿上床边那双黑色布鞋，鞋头的褶子还很明显，稍稍有点儿大，但勉强还能穿。走到外屋，四下里无一人，秉霜拉开一张长条凳，慢慢坐下，长条凳很窄，这让她一个现代人很不适应。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仰去。幸得男子及时出现拉着了她的手臂。

秉霜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皮肤黄黄的，颧骨很突出，有着明显的唇珠，还有一颗……光得像卤蛋的头。

“我这穷舍，姑娘可要小心着。”男子也拉开一张长凳坐下。

“我的衣服……”

“姑娘莫多想，是勤婆婆换的。”秉霜还未说完男子就抢先说，边说还边摇手。

“昨个姑娘全身都打湿了，怕姑娘染上风寒，这才……”男子又接着说。

秉霜低头不说话。

“我这儿茶浑如洗，姑娘莫要嫌弃。”男子将一杯茶递到女子手边。

秉霜还是低头不说话。

男子见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拿起自己杯子吃起茶。

“这是哪儿？”秉霜低着头有气无力的问。

“这是衙渔村。”男子放下手中杯子。

“说大点。”

男子没懂是何意。

秉霜有些着急，“比如什么州、县？”

“堇江。”

“再大点儿。”秉霜语气有点儿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