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劳役（一）17（1 / 2）
天大亮了……
仲玉昨晚辗转难眠担心秉霜，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想天都亮了，只听到门外小厮敲门说：“徐公子——起来用膳了——”
仲玉敲敲脑袋，昨日没吹什么风，何故后脑勺直直疼。
“徐公子——起……”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仲玉打断小厮的话，直起身子来，脑袋里嗡翁疼，像撕裂伤口般疼。他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朝门口走去。
王府后院外…………
胖子和瘦子站在交椅旁，交椅上坐到不是王仁而是一个龅牙男，皮肤黝黑，一说话嘴里的口水沫子四处喷，连两旁的胖子和瘦子都背着他露出白眼，但想到龅牙高他俩一头当面也只能点头哈腰。
“你——”龅牙指着秉霜前的一个妇人嚷道，“去施家——”
秉霜低着头像一只即将被宰的羔羊，心中七上八下。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秉霜脸上，脸上没有什么明显污渍，就是头发乱了，珠钗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奋力抓住还未“出逃”的发丝。
“你——”龅牙看了一眼秉霜，又看了看手上的名册，“去李家——还有后面那厮——”
后面？原来是昨日的少年。
胖子懒洋洋抬手指向榕树下站着的七十多岁的老婆子，正是昨日领仲玉进门的那位，这李府也就是仲玉舅舅的府邸。秉霜按耐着向那走去，少年跟在秉霜后面，他似乎比昨日更加活泼了，竟还哼起来歌来。老婆子见这这位姑娘面相还小着呢！长得又标志，心中泛起一股同情之意。哀叹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小就……”秉霜和少年越来越近，老婆子立马收起方才的情绪。
“李姥姥！我又来了！”少年绕过秉霜向老婆子喊到。
老婆子起先还没认出少年，仔细看了才恍然大悟道：“是大力啊！今年你又到李府来啊？”
“是啊！李姥姥！去年还没去您家呢！得亏您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前年犁地就你最快！府里那些小厮都不及你！”说着李姥姥牵着大力的手搓着。
秉霜此时像个局外人站在一旁，看着里巷中小厮走走跑跑，一会儿吩咐这个，一会儿吩咐那个。
“姑娘——”李姥姥小声喊道，“姑娘——”
秉霜抬头一惊，原来是老婆子在叫自己，连忙应道：“嗯嗯。”
“老身李姓，换我姥姥就行。”
“我姓饶，叫饶秉霜——”
“小霜——”李姥姥好像若有所思，嘀嘀咕咕的。但又一想到时候不早了，便不再多说，就领二人回府了……
仲玉用过膳就按着舅舅的吩咐去到阿泰那里，但是不巧阿泰今日去学堂了，仲玉就只好去阿妍那儿。仲玉舅舅姓李，单名一个泽字。李泰是李泽的长子，今年刚刚加冠。李妍是二房生的，李泽对着兄妹俩疼爱有加，仲玉上次来李妍还在襁褓，如今恐怕龆龀了吧！仲玉去时，二房奶奶正在给阿妍梳头。二房奶奶听到小厮来传唤说老爷的侄子来看奶奶和妍妹儿，二房顿了顿，紧皱眉头看了看小厮，以为小厮白日里见鬼了，老爷哪儿来的侄子。
那小厮快要到门口时，二房才想来赶忙叫道小厮说：“哎呦呦——我想来了！之前老爷过寿他是来了的，快请进来吧！”
二房年纪不大，顶大不过二十三四。原二房奶奶去世，现二房是续弦，也是原二房的妹妹。二房先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爹娘，只好听从。嫁到这儿来本指望生个儿子，谁知竟是个女儿，刚生下来心中很是不爽，怕自己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但好在老爷对二房还好，吃穿用度都不愁，大奶奶也挺关照她，她也就算了。
二房心里嘀咕着：怪不得昨晚梦见小妍被人带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仲玉被小厮领进来，还站在门口仲玉就问道熏香的味道，到底什么味仲玉也分的出来，只知和昨晚舅舅屋里的不同，走进来那股味道更刺鼻了，本就头疼的仲玉一闻到这味道简直都不能呼吸了。但也不能就这样出去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房间里暗暗的，进来时二房已经将李妍的头发梳起来了，扎了两个小辫子。梳子插在自己的头上，自己也照照镜子用梳子刮了刮。
仲玉欠身向二房道：“小侄见过姑母，姑母安——”
“哎呦呦——我说谁呢！原来是老爷的侄儿啊！跟我还客套什么呢！”说着将仲玉拉到圆凳上坐下，凳上盖着红布修的大牡丹。二房又殷勤地拉过李妍，将她夹在两腿之间，摸着李妍的头教李妍喊声：哥哥——但二房又添了一句：“这哥哥比你阿泰哥哥还大，应该唤大哥哥——”
李妍不认得仲玉，可能听到二娘说阿泰，也就笑着喊道：“大哥哥——”
“阿妍真乖！”仲玉也笑着回道，余光瞥见二房脸上擦满了脂粉，颧骨上红红的，嘴唇却白的很，抹额上银丝蝴蝶在她一说一笑中摆动，在暗光中像个——死人似的，倒把仲玉着实下了一跳。
“侄儿何时来的？”
“昨晚刚到，去见了见舅舅。”
二房哦哦道。
二房低头看仲玉那双白皙骨感的手，心中竟生出悦感，缓缓抬起头，仲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映入眼帘，仲玉眼眸低垂着，睫毛眨巴眨巴，二房一时之间倒是看走了神。
仲玉也似乎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
“二娘——我要去抓蝴蝶。”二房被李妍嗲嗲声打断。
“阿妍要去抓蝴蝶呀……可是大哥哥在这里呀！”
“不嘛。”李妍钻到二房怀里，扭扭捏捏。
“好好好！那让陈姥姥带你去好吗？”二房温柔地对李妍说道。听到这话李妍立马从耳朵的怀里抽出来，头也不回走向外面。
“老陈啊——好生看着阿妍——”二房扯着嗓子向外嚷道。
仲玉想着自己是来看李妍的，这李妍一走，自己呆在这算什么，要是被人说了去还不得任别人嚼舌根子。想着就对二房说：“我也不常来，昨天舅舅就嘱咐我一定要来看看阿泰和阿妍，不料阿妍都这么大了！时间可真的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