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人行闲聊听新事,误丝束桐留旧人念(2 / 2)

酒店门前,很像二手的面包车,破,但能看,旧,也能洗洗。

“双安,怎么样。”车里人冲许双安喊道。

“就像当初你见我那样。”

“行吧,兄弟,怎么称呼?”

“李拾欢。”

“叫我陈繁,上车。”

与风徐行。

“李拾欢,许双安你说了吗。”陈繁边开车边说道。

“说什么?”

“啊,就大概的…”

“我什么都没跟他说。”许双安望着窗外,插进话来。

“那我就,随随便便和他讲了?”陈繁问道。

“信的过的,我当初不也这样。”

“行吧。”陈繁转弯过路口。

“42浮生,我是这样称呼现在这个世界。”

“这里存在各种,莫名其妙的,误丝束桐。”

“有句古话叫落叶归根,知道吧,他拥有完美的逻辑和道理,跟在什么话后面都能接住并能将花定格在绽放那刻。”

“人生如戏,落叶归根。”

“颠簸流离,落叶归根。”

“功成名就,落叶归根。”

“儿女情仇,落叶归根。”

“很不矛盾,对吧。”

“但其实。”

“我们做个对比。”

“死,和成为植物人,这两者你比较下,我感觉,百分之九十的人会选择前者。”

“多口气,多吃东西,多消耗亲友钱币,你永远被困在躯壳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于别人的哭泣做不到安慰,憎恨做不到反击,真诚做不到理解,而你所有想倾诉的想法与话语也被困在无形墙壁中,那时候你还巴不得老痰卡喉,赞颂的菌叫化脓。”

“那时候,唉,巴不得死。”

“所以,落叶归根,他其实是两件事,落叶,是祈求自己是自然而然的凋零,走到尽头不求长生不老,但这路途中也不想被扯叶归根剁叶归根泡茶归根。”

“归根。”

“是为了回。”

“回到家乡,回到祖坟,或者说,回到个,尽量不会被忘记的地方。”

“族谱这个东西,就很奇怪,一代一代的记,一代一代的丢,丢的原因五花八门,战乱搬迁,亲疏离友,记的人也很努力,踏山过水,寻风问云,祖有达官贵人一系详写,无钱无职的也会填上笔。”

“他也希望有天也能被记到上面,再有血缘之亲,逢年过节,有后代还能给自己烧上黄纸白饺,红烛香橘。”

“当然,很多人会说,我无所谓的,记不记住我有什么关系,我对这个说法也无所谓,人嘛,爱干嘛干嘛,但我现在要聊的,是在乎的人,所留下的惦念。”

“这就是你,李拾欢,和我,和许长安相会的原因。”

“你原先在的那个地方,对你来说,是真实的,而对我来说,是虚假的。”

“诚然,你在那里生活,不吃东西会饿,踩到钉子会痛,不认真上学好好听课大概率也没有前途。”

“但对我来说,是假的,我是去那里帮助落叶,然后完成归根。”

“这就是误丝束桐,死去的老不休们留下的惦念。”

“你是活在他们惦念里的人,许双安也是,但你们却能从惦念里走出来,又活在这个世界里。”“我这个世界,说不定也是场误丝束桐罢了。”

“不过,我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坚信,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但唯独这方面,我选择,我相信真就是真,我相信假,那就一定是假。”

“许双安是我犯下的错误,他不该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你是许双安犯下的错误,你也不该”

“但我都犯错了,许双安也能犯错,就这样吧。”

“回归正题,多亏了这些老不休们的“我没弄好,你们也得折腾“,才有了我们这种人。”

“赚金的低素质傻狗们。”陈繁开心的说着。

“像刚才的苏家,因为资金周转不动马上就要倒闭,陡然把家族的误丝束桐解谜价格翻了四倍,而我们又正好缺钱,所以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也还好,多了个哥们。”

“他说的都是真的?”李拾欢皱着眉头问许双安。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接受了很让人不适。

“千真万确。”

“离谱…”李拾欢捂着脑袋说,忽而抬头问道,“为什么要把长樊街炸了?”

“这就是我们硬着头皮上的原因,我们虽然能进入苏家的误丝束桐,但压根不知道怎么,嗯,落叶,我只能求之以外,得到个万不得已的办法。”

“你求的谁?”许双安开口问道。

“嗨呀,”陈繁把车速降慢,四档挂到三档,“待会你再知道吧。”

路往南,通向公园。

远山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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