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 章 齁甜的摩尔城（1 / 2）

“迭戈，你猜猜我的乖囡给那个里昂赐了多少安置费？”

卡卡罗陛下靠在真皮沙发上，大半个身子陷入其中，头也没抬，随口问了站在角落里的宫廷顾问，也是王室老人的迭戈。

迭戈连忙推了下单片眼镜，俯下身，诚惶诚恐地回答：

“陛下，老臣不敢置喙，还请明鉴。”

他的语气郑重，即使知道陛下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还是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做出最恭敬的姿态。

卡卡罗陛下挑了挑眉，抬手在空中划过，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呵！”尽管他的口吻轻蔑随意，目光仍锁在迭戈身上，旁敲侧击其反应。

“让你说就说，我们都是看着卡米拉那孩子长大的，但说无妨。”

卡卡罗又伸了一个懒腰，唠叨着：

“这些年，乖囡....卡米拉越发独立，也更有主见。我很头疼...她的婚事，以后......”

他的语音戛然而止，而迭戈似乎竭力把自己缩进并不存在的阴影里。但很快就注意到卡卡罗的后续话语并未到来。

他的腰变得更弯了，也抬起头，仍然是那副谄媚、恭顺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

“长公主殿下，只是安排了礼仪官凯瑟琳的低级侍女，代表自己给离去的里昂一个钱袋。殿下既未现身，也未留下任何无关的口谕。”

“里昂应该是个明白人。他的后续，还请陛下安排。”

卡卡罗陛下抬起皮肤松弛、青筋凸起的双手，厌恶地看了一眼。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衰老，又顺着迭戈的话语反问：

“你怎能如此肯定，他就是明白人呢？”

迭戈回道：“他是懂得社会运作规则的成年人，与其他两名年轻勇者不同。”

“嗯，希望他能记住这份情谊。按惯例，派人去跟他两天吧。如果他知道了我们国家目前敏感的形势，却还徘徊在车站附近，那就......”

卡卡罗陛下没有说出那个不雅、充满血腥味的动词。只是压下大拇指，剩下的四指并成手刀形状，向下虚砍一下。

迭戈明白了他的意思，倒退着离开。

在走廊上，他回想刚才的对话情景，心里感慨道：

“爱哭包（卡卡罗）还是那么喜欢装模做样。即便在跟随了他几十年的我面前，处决这种词仍然不肯轻易出口。”

“为了确保自己崩后，政权仍然能够平稳交接，就想要提前处理掉可能的不稳定因素。”

迭戈微微摇头：

“初来乍到的异国人，见过年老体胖、即位不久的国王，和年轻貌美的长公主兼施法者，会毫不关心吗？”

“还是说了解政治形势后，敏锐地联系到王位继承之争，试图下场押注呢？”

此时，已进入摩尔城的里昂万万没想到，王室都给了遣散费、和平分手后，竟然还会安排密探跟踪自己。

◇◇◇◇◇◇

达塔希尔王国中北部，摩尔城邦的首府，群山脚下的摩尔城。

这里的气候和里昂过去世界中那种四季分明的温带季风气候类似。

中秋时节，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爽感觉，不复之前盛夏的炎热。

中午时分，阳光明媚，气温和煦，更达到了15℃。

火车站附近平时就人来车往，热闹非常。

今天又迎来了国王专列短暂停靠，所以不仅到处都是人，街面上的商贩叫卖更加卖力。

独自出站的里昂印证黄金卡片所述情况后，初步判断卡片背后之人应该不会轻易暗害自己。

可惜，卡片上原有的文字早已消失，也不再更新内容。

他揣好钱袋，打算先在这里好好转转，淘换些必需品，再找一家顺眼的落脚点住宿。

而且，他也要尽快搞清楚这里的货币价值、政治情况、风土人情等。

出了车站不久，里昂头次面对异世界黑压压都是人的繁华市集。

他还见到车站外接送的来往车辆，联想刚才霸气的装甲列车，士兵用的特殊冷兵器与火药武器共存，终于确认王国并非中世纪的剑与魔法世界，这里是更加先进的近现代风情。

“我可怜的鼻子啊......”

对里昂来说，人多也就意味着各种气味重。而且人挤人，对于身着奇装异服的异国人，根本就不是好体验：

一要注意，别弄脏了身上的衣服，等下要卖掉，并换成当地居民的常服，避免别人老是盯着自己看。

不管在哪里，一眼看出是异邦人，被行注目礼都算轻的，被当作肥羊挨宰才是家常便饭。

二要注意，那些和泥鳅一般，钻来钻去的流浪小孩儿，给自己来个顺手牵羊术（偷窃）。

最后，还得注意不能踩到某些没素质的人，在某些犄角旮旯流淌的“杰作”、还未清理的“米田共大作”。

即使他们也看到臂带绿色袖箍，腰间别着绿色软棒，面色困倦的卫生巡逻员。

还有一身黑色劲装、挂着金属哨，手持黑色胶棒、威风凛凛的巡捕员，都在附近游弋。

他们要为自己的奖金，和保持整洁、安全的市容市貌而奋战。

世间本就由各种各样的个体组成：

“走过路过，瞧一瞧啦，清晨刚摘的时令鲜果，下午便宜卖啦！”

“肉串便宜，便宜！香辣、五香、孜然、蒜味的都有哈！”

“阿姨压一压奶茶！包你白天喝了——精神倍儿棒，晚上喝了——床榻嘎吱响一晚！只要壹鲁比呐！！”

如此嘈杂的叫卖声，也反映了这里人气火爆。

那些卖熟食的，卖饮料的都有自己的固定划线摊位，甚至不大的店面，多是一两人的小店。

但小店的叫卖声往往想要压过叫的最响、态度最热情的流动摊贩，才可能招揽生意。

行色匆匆的路人们，有的会停下来，仔细比较后购买；有的则视若无物，匆匆离开。

里昂下意识要捏住自己笔挺的鼻子，快速跑出这片过于热闹的街道。

很快反应过来如果真做了，将让自己成为这儿的社死型焦点。

于是，他只能强忍住不适，和在街边玩耍的、衣着看起来干净些的小孩子交谈，通过买的水果换取小孩子知道的城里情况。

他为了印证和补充，又找了他们推荐的成品与定制服装店。

按照红鼻头的服装店主推荐，买了今年男装流行款，从头到脚把自己换成和城里南区（富裕的第二区）人一样。

新买的外套是一件敞开的、黑色高领呢子风衣，里面是白色的硬领衬衫（虽然颜色还不够雪白，却是店里最好的），系上一条古典领带，下面是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

另外，他还花了一些时间痛苦学得如何系好领带，学会如何折叠只露出边角，又能彰显气质的社交手帕叠放手法。

快节奏的现代人喜欢使用推拉式领带，或是直接不打领带。

至于皮鞋，呃，年轻人喜欢的潮鞋类型早已换成运动鞋。

幸好在摩尔城的繁华街道上，可以轻松找到不少擦鞋匠，不用里昂自己捯饬、保养皮鞋。

店主不仅提出回收里昂穿过的粉红Polo衫和亮白色的休闲西装等，还希望获得这些衣物款式的使用许可。

在他看来，这些衣服的材质、做工和款式新颖别致，可以在参考学习后提高自己的名声，甚至裁剪后高价出售。

店主推荐时提到：“先生，两周后就要进入连绵的秋雨时节，届时衣服不容易晾干。”

“这种情况确实烦人，不如提前准备一些干净的衣物以备更换吧。”

里昂轻轻蹙起眉头，想着刚定下的衬衫等衣物，如果潮潮地，不仅感觉难受，还可能影响健康和行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