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巩士(1 / 2)
天色不过寅时,乌黑的夜幕仍然笼罩着天空,宵禁也未结束。
江岳穿着一身白衣,走在寂静的街上十分显眼。
梆!梆!梆!
看着打更的更夫敲打着竹筒,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号子,旁若无人的从自己身前走过。
江岳心底一松,紧走两步跟上白冬,压低嗓音问道:“干娘,他们是不是看不见我?”
白冬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的点点头。
江岳接着询问道:“那我出手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看不到我?”
白冬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江岳,讥笑道:“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绕过巡查使,我何必等到现在!一会你出手的时候我不会在场,你如今身强体壮,总不至于连一个略通武艺的凡人都制不住吧?”
江岳默然半晌,这种事对于一个在法制时代长大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太难以接受了……
通州城的巷子奇多,道路往往只有几人宽,白冬带着江岳拐来拐去,最终在一处院落屋墙外停下脚步,低声嘱咐道:“人就在这屋里,五十上下,武功不会太高,如果你身手轻一点,让他在梦中死去也没有多难!”
白冬说完一闪身没了踪影,只留下江岳一人看着屋墙发呆。
直到一粒石子重重砸在肩上,江岳这才鼓足勇气,翻身爬上了房顶。
悄悄揭开青瓦,屋内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一翻身跃到屋门前,拔剑挑开门闩,蹑手蹑脚走进了屋内。
床上躺着的确实是一个老者,双目细长,留着一个光头,床边还放着一顶假发。
江岳心中对白冬的说法信了大半,真髢国人发型奇特,喜好剃掉中间的头发,想要潜伏到大历境内免不了戴上假发伪装。
微微叹了口气,将长剑架在对方脖子上,另一只手推了推老者的胳膊:“嘿!醒醒!”
老者似乎睡得很死,久久没有反应,江岳只好抬手用力拍了拍老者的脸颊。
“醒醒吧!”
江岳手还没收回来,却见老者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感觉小腹上一痛!
“卧槽!”
江岳低头一看,只见老者的右手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用力抵在自己肚子上!
但匕首似乎没有刺入体内,多半刀刃露在外面,只有刀尖埋进了衣服中。
老者手中的匕首受阻,只好拿手去推江岳,想把脖颈上的长剑推到一旁。
江岳感受到老者的力量,手中顿时一慌,向下按了下去。
老者远远小瞧了江岳的气力,只觉得一股巨力向自己压来,一个反抗不及,锋利的长剑如切豆腐一样划开了脖颈,鲜血如泉涌般冒了出来。
“嗬……你是……嗬,谁!”
江岳连忙松开长剑,看着捂着脖子伤口的老者,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我只是想问问你是谁啊……”
可惜老者已经无心听取江岳的解释,只能费力的在床上挣扎!
足足过了一刻钟,老者终于不再动弹,双目暴突,紧紧盯着床边的江岳!
江岳被鼻腔中强烈的血腥味儿刺激得不知所措,口中喃喃道:“我没想就这么杀了你的……真的!”
失魂落魄的走出屋门,径直推开院门走出小院。
孤身在街道上走了许久,白冬也未出现。
直到天色见亮,江岳才缓缓回过神,抬眼一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回了泰真堂门前。
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被刺中的部位,却连衣物都未破损,洁白的衣衫滴血未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江岳抬起小腹上的手臂,手背上暗红的血迹证明自己确实杀了人……
吱呀!
泰真堂厚重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朱萸伸手将愣在门前的江岳拎进屋内,一路拽到院中水井旁,吩咐道:“洗洗吧,一身的血腥气!”
江岳低着头,如同蚊子般应了一声,将井旁半满的水桶举过头顶,猛地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