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1 / 2)

(大概从这里真正进入主线叙事。)

云媚儿误以为云相忆解错了意,忙更正说:“是碧岸啊!”

楚碧岸摆手上前,阻止云媚儿,更进一步端详云相忆,直看得云相忆两颊微热,他声音温柔,斩钉截铁:“彼岸很好,妹妹就这么叫!”

云媚儿无奈嗤笑,只得默许。

云相忆应声点头,“嗯嗯!”忽闪的眨巴眼睛,毫不拘泥的细细打量他,一扫陌生和羞涩感。随即拱手作礼“相忆多谢彼岸哥哥救护之恩。”

“谢什么,自家哥哥!”楚碧岸去扶她,顺手指尖贴在她的寸口,探了探。云相忆也不躲闪,指尖触碰处有股涓涓清流注入她的血脉中,心中顿觉清凉。

云媚儿见状,抢白打趣道:“碧儿,为娘的医术你也信不得了?”

“娘多虑,毕竟妹妹出自藏星宫,我也是好奇的很,她是何等资质,修的又是谁家功法!”楚碧岸指尖离了脉,二指并做,去探云相忆的眉心。

云相忆闻言谨慎,向后微闪。楚碧岸看她精灵的样子很是有趣,指头绕到她的头顶,轻轻一拍。“妹妹,我现在可要揪你头发喽!”小姑娘立刻缩头,却听见楚碧岸哈哈一声,并没有其他动作,正拢手入袖。她略略气鼓的歪头瞧他,甩他一个极浅的哼!

云媚儿看到儿子还有这副性情,打消了心中揪着的顾虑。毕竟楚碧岸少时便离庄去了天玑谷,一去就是六年有余。七日前在楚尘的衣冠冢她才再次见到长成少年的儿子,给她的印象是外表清冷,不近人情。

七日间,总是她事无巨细的问东问西,得到的不过楚碧岸只言片语。他说祭拜过父亲便要出去游历,不愿与同她回楚云山庄。

“碧儿,还学会欺负妹妹了,为娘对你刮目相看啊!”云媚儿巴不得添些油火,拉进和儿子的距离。她边呵,边去哄云相忆“你这哥哥,姑母也不知该如何对待,相忆要是有办法,尽管使去。”

云相忆刚要开口,楚碧岸抢先一句:“从娘这里论,相忆的确是妹妹,可从别处论,我刚刚可是在照拂同门晚辈,并无半分不妥。”他这话说的心虚,自己倒先抿嘴笑了。

“你是狐狸吗?”云相忆脱口而出。

“何意?”楚碧岸饶有兴致。

“狡猾,狡辩,狡兔三窟!”云相忆字正腔圆。

“兔子,狐狸,物种不同!”楚碧岸避重就轻。

云相忆嘴噙得意,眼露邪魅:“你就是!”

楚碧岸张口挑眉,拿这一语双关没办法,搬出杀手锏。“你这小丫头,我还是你小师叔呢,你跟我就是一丘之貉!”

‘小师叔!’云相忆被这一称呼震开了脑雾,在云媚儿缔造的情境中,她只记得楚碧岸是楚云山庄少庄主,忽视了他另一个更重要的身份,他师出天玑谷,是爹爹云易的师弟。

‘他一定见过爹爹,知道他很多事!’云相忆想着,心中大喜,激动道:“小师叔,我爹爹,他在哪儿,他怎样,他为什么......?”‘要舍下我!’她把最后一句吞下,落寞又期待的盯住楚碧岸。

“一面之缘,你和他很像。”楚碧岸正色回答,眼里都是云相忆的情绪。

“没别的了吗?”云相忆心有不甘,又心知肚明。

楚碧岸笃定摇头,看着云相忆气焰萎靡,她的余光瞥向归鸿剑,像是突然想到很扎心的事情,忽的护住心口。

楚碧岸快步上前,掀开云相忆的被褥,让人猝不及防,横抱起她。

“碧儿?”云媚儿不解,立刻起身。楚碧岸朝一方递了眼色,她立刻了然,跟在儿子身后。

云相忆一惊,急忙要挣脱。“别动!”楚碧岸抱紧她。“我带你去见他!”

“见谁?”云相忆被抱的糊里糊涂,随口问到,

“去见慕容狂,你很担心他!”楚碧岸迈步就走。

‘他怎么知道,我刚刚看到归鸿时,想到了狂哥哥?’“小师叔,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云相忆拉住楚碧岸衣襟,扯着他止步。

楚碧岸锢的更紧,束的怀中人完全服帖动弹不得,他扫了一眼云相忆的双腿,意味深长的说:“你这都腿封了多少年了,怕是才打通脉络,还是好生养着吧!”

‘封腿?浮生一曳?柳姐姐说的打断我的腿,难道是,解封?楚碧岸怎么知道,天玑谷的人真如传言中那般?’云相忆想着,闻着满怀的青草香气,不觉抬头望向正低头看她的楚碧岸,行动如风,顿觉天空海阔,云卷云舒。

“别叫我小师叔,叫哥哥吧,我还是更想有个妹妹!”头顶上的人轻飘飘的说。云相忆想到慕容狂这般抱她时,她是怎样的自在亲近,此刻面对‘哥哥’她很想更亲近些,那样就会拥有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亲人’了吧!

云相忆放松下来,双手攀上楚碧岸的肩头,绕过脖颈,十指扣住,为他减轻重量。她见楚碧岸淡淡笑了,莫名欢喜。‘我哥哥真好看,比苏美人还好看!’想着,便甜甜的唤了一声:“彼岸哥哥!”

楚碧岸将她用力一提,再次担住了她全部的重量。“乖!”

楚云山庄一行,临时起意停驻在距藏星宫五十里外的落枫别苑。此苑本为楚云山庄弟子游历时暂时歇脚之处,仅有三处小楼,相对简陋,加上前后院落,来回不足千步,陈设破旧,冷冷清清。平日虽然也做些客栈生意,可只因毗邻藏星宫这一点,也就鲜有人至。

三座小楼归云媚儿和几位长老,回廊过道守了不少弟子佩剑护卫。楼下空地,排列着早已卸下的车马轿辇,随行弟子支起帐篷,炉灶升腾着热气,分工有序。只见人来人往,偶有低声私语,热闹而安静。

咚咚咚咚。楚碧岸抱着云相忆从中间小楼二楼回廊出现,足下轻盈,很快下了木制楼梯,进入一楼的回廊。佩剑弟子纷纷退让行礼,他无心理会,神色清冷。

云媚儿行在后面,吩咐过一名女弟子,才不慌不忙的下了楼去。

院中弟子听见声响,纷纷侧头看去。一些年轻的弟子第一次瞧见足以称之为翩若惊鸿的人,聚做一处,窃窃私语。

“那位少年,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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