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注视30（1 / 2）

京都的地铁站，神乐舞和旁人一起站在黄线外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此刻的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漫画，而软件的上方则正展示着有关东京旅游的广告。

这是神乐舞第一次去东京，她受邀去东京的某处举办演讲。作为努力得到认可的象征，舞很重视这次演讲。为此她特地在镜子前挑选了许久，才有了她身上的这套装扮——棕褐色的大衣垂落至脚踝，呼应着中间浅棕色的高跟皮靴。浅褐色长裙的白荷叶边将靴帮略微遮挡，上半身则是纯白色的长袖衬衫与棕黄色的贝雷帽。

大衣完全敞开，露出正面的衬衫和长裙。虽是十分宽松的服饰，但紧束的裙腰和小一号的衬衫便足以彰显出她窈窕的身材。

“嗡——”

伴着巨大的声响，飞驰的列车在神乐舞面前缓缓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拥挤的景象展示在神乐舞的眼前。

眼前所见大多是穿着西装中年上班族，细密的汗珠分布在满是细小皱纹的脸上。似是被被开门声吸引，许多人转头望向门口。无力且冷漠的目光穿过敞开的车门，落到了最前排的神乐舞身上。在看清他们的同时，神乐舞自身的美貌也被其所察觉。眼神各自的主人注视着神乐舞，平直的嘴角和眉毛，伴随着他们的呼吸而略微颤动。

舞缓慢的走向列车，但身后的人群则直接推搡着将她逼进车内。车门闭合，伴随轰鸣声的复苏，列车再度开始前进，原本人山人海的站台，此刻却变得异常冷清且空旷，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车厢内十分的拥挤，即便神乐舞努力的往车门边靠，可依旧无法逃离背后的触感。神乐舞能明显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温热的略带弹性的挤压感，以及从左肩传来的坚硬的对抗感。虽然只是一小块的接触，可车厢内的闷热与拥挤便足让她觉得自己是整个后背都被人贴住，整个上身都被人给抵架住。

神乐舞看不到背后的景象，被人群挤在车门前的她视野绝大部分被窗外的风景占据。但通过眼角的余光，她还是能看见一点周围的人。

左边乘客正低头刷着手机，虽没有目光投射到神乐舞身上，但手机的摄像头正对着舞的侧脸，左上角的闪光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右边的乘客似乎是一位男大学生，同样是低头刷着手机，不过手机的镜头朝向地面。其双眼伴着屏幕上内容的变化，时而瞟向左边，时而斜向右边，并伴随着时不时的轻笑。

神乐舞能感受背后有一种僵硬的感觉，她本能不想回头，害怕会就此撞上这份僵硬的源头。而在她的身后，还是刚才那些上班族，依旧是用着和上车前一样的姿势注视着车门方向，既神乐舞所在的位置。

那冷漠且麻木的眼神根据各自主人的方位落在了各处。有的落在了神乐舞的后颈，有的落在背上，有的落在脚后跟，还有的则落在了臀部。视线的主人面色如常，那满是汗水与细纹的脸上，平直的嘴角与眉毛正随着呼吸而略微颤动。

异物的触感，车厢内无法忽视的汗臭味，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注视。舞忍耐着这些不快，将视线投向窗外，借此分散自己的心神。

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中，窗外的风景变得模糊和固定。除了楼房便是田野。明媚的阳光照在这些空旷的场景中，即便在列车嗡鸣的衬托中也显得更加宁静。

神乐舞一只手握着上方的握把，另一只手则贴到车窗上。“这里好像监狱啊。”舞的心里如此想到。

京都和东京离得并不远，没过多久便到了站。

门打开后，紧靠车门的神乐舞便急不可耐的下了车，在人群的裹挟下离开了车站，正式抵达了东京。这班车自己是如何度过的，神乐舞已经忘了，只有萦绕在喉头的恶心感佐证着刚才的经历。

神乐舞过去很少会来东京，这座首府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

站在十字路口旁的神乐舞感觉此刻似乎正站在海里，周遭的连绵的人流与车辆从自己身旁经过，汽车所发出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和列车中不同，这里没人会关注自己，这些人只要自己的移动没有被阻碍，便绝不会去关注别人。会东张西望的除了游客便只有街头艺人和醉汉，但目前这里是一个都没有。

距离演讲开始还有不短的时间，神乐舞需要找个地方消磨掉时间，顺便填饱自己的肚子。

异地而来的她开始四处乱逛，希望能找到合适的餐馆。她走的很随便，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小道。在这些小道中，时不时会有情侣从她身边经过，女方的娇柔与男方的豪放配合着攻击她的耳膜。而每当这时她便会疑惑的想到：“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不过周围的店铺倒是用自己的冷清肯定着神乐舞的猜想。除此之外，还经常会有一些人结着伴从自己身旁经过，用一些只有对方能听明白的语句高声交谈着，嬉笑着。周遭的背景音就这样从嗡鸣变为了“人鸣”。对此感到厌烦的神乐舞只得继续前行，去寻找一处僻静之所就餐。

这一路具体走了多久，神乐舞不知道。她只顾得低头走路，顺便欣赏她美丽的下半身舞动时的样子。于是乎，当她再度抬起头时，便只能见到一些模糊的背影了。四周变得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之前的背景音也早已消失不见。整片天地只剩下了她和宁静，就如同人类未曾来过一样。

神乐舞因此停下了脚步，她转头望向四周。一个面色惨白，有着猩红色鼻子与头发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将其全部的视野占据。

“哒——哒。”

神乐舞下意识的后退的了两步，那人身后的建筑也因此显现。一个巨大的金色M横亘在门头，而那人也根本不是个生灵，只是个逼真的雕像罢了。

“麦当劳啊，正好，就吃它吧。”神乐舞自言自语道。

神乐舞对麦当劳这类美式快餐没什么钟爱，不过对此刻的舞来说，这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推开大门，穿过熟悉的装潢，舞来到柜台前。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因为是个冷清的时段，故而闲下来的店员得以到神乐舞面前耐心的询问与等候。

店员是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长相普通，脸上挂着笑。不过可能是刚入门，他这个笑容并不完美，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有些过于僵硬。

“我自己看就行。”神乐舞冷淡的回复后便抬头低头看起了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