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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序提前得到了消息得知他二人今日回京,见他们气喘吁吁进来,还没等他问怎么这么着急,一个脏兮兮的人影便朝他怀里丢了过来。

那人被惊醒,一抬眼,一张布满惊恐和慌乱的中年男子模样的脸出现在李怀序面前。

李怀序:……?

怎么个意思?

第98章 反叛

明熙拽着李怀序的胳膊, 简直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写!姐夫!现在就写文寿侯翻案的诏书!”

被这一声姐夫喊得迷迷糊糊的李怀序顺着她的力道,沾了墨就要提笔,连声道:“好好好, 既然是冤枉那一定要澄清!”

“等等,”问询赶来的叶明芷赶忙抓住李怀序另一只手,皱眉道:“此事时间久远,就这么轻易写诏书反而不妥,先顺着这条线查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李怀序骤然倒戈:“是啊明熙,你姐姐说得有理……”

“还要怎么查?人证物证都在, 这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

叶明芷见她咋咋呼呼的样子, 有些愠怒:“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你这性子, 做事要稳妥些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姐妹两吵成一团,李怀序被夹在中间好言好语地劝架。

慕箴思忖道:“是应该拿出些更有利的物证, 不过有此人在, 查探也快。”

几人都停了话语, 转头望向他。

“仁宗皇帝被害, 如果不是文寿侯大人所为,那那批刀具就是特地派人加工处理赶制出来的, 若是顺着这条线索查探铁铺也许会有收获。”

“当年先帝实行第二次改革,垄断了不少盐铁生意, 这事毕竟不光明, 事成之后一定会被以改革名义收入国库, 所以我认为只要重点盘查那几年被缴公的铁铺就行了, 也要不了多久。”

叶明芷点头:“这样认真搜查一番,文寿侯的翻案才立得住脚。”

说罢又恨铁不成钢地戳戳明熙脑袋:“你看看人家慕箴, 你也多向他学学!”

商讨出了解决办法,李怀序将他们带回来的人押下去看管了起来。

这才有时间唠些家常。

叶明芷:“你们是一路赶回来的?一路上没碰见姓季的吧?”

明熙皱眉:“他怎么了?”

叶明芷思索:“修凉一事, 本就是他在刻意搞鬼想要坑害赵将军一家,你被带走之后破了局,战报来看,他一直派兵搜寻你们二人。”

“但是后来就像失踪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他人连同那些部下,全都没了身影。”

明熙一惊,只觉他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还没等她说话,门口候着的太监又送了一卷文书来:“陛下,加急军报。”

众人心中一凛,李怀序匆匆下来,抓了文书展开一看。

面色刷地白了,眼神飘忽望了明熙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让明熙顿时整颗心都被架到了高处,砰砰作响。

她哑着嗓子:“说了什么?”

李怀序不善说谎,求救似的将文书递给叶明芷,磕磕绊绊:“没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怎么可能呢?明熙懒得与他争辩,上手将要抢,叶明芷没争过她,二人一起看见了文书上短短的一行军报。

【季军沿海上岸,已攻破渔阳,封城闭港。】

明熙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祖母,朋友,青鹿书院的同窗师友,全都在渔阳。

甚至她此生为数不多的欢乐回忆,也都在哪里。

已攻破渔阳。

怎么攻的?又是如何对待百姓的?

明熙脸色惨白,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叶明芷眼疾手快抓住了她:“你要去干什么?!”

“放开我!”明熙神色焦急,“祖母,祖母还在那里!”

明熙死命地拍打着姐姐的手,眼神悲戚,马上就要掉下泪来:“我能阻止他,我可以阻止他,让我过去!”

叶明芷心烦意乱,一面吩咐李怀序现在就着手调查文寿侯的案子,一面将明熙塞给了慕箴。

“将她带回去,不要让她乱跑,渔阳城破,恐怕姓季的用计不成准备反了,这儿只怕又要乱一阵子,明熙就交给你了。”

此次修凉一事,慕箴也参与其中,况且他对于明熙的关心叶明芷都看在眼里,他有那个能力,也绝对可以保护好她。

慕箴郑重点头,拉着明熙的手低声劝道:“先跟我回府。”

就这么一路拽一路哄地上了轿子。

明熙急得上蹿下跳:“渔阳人大多安逸,也没有多少兵力,季飞绍本就是个疯子,若是杀起来,整个城的人都要遭殃。”

她话说得极快:“他不会杀我的,你相信我阿箴,我可以去找他说的!”

慕箴一直安静地望着她,直到明熙双眼鼓满了眼泪,声音也慢慢停了下来。

他才轻轻开口:“谁说我要阻止你了。”

明熙:?

“啊?”

慕箴轻轻对她一笑:“我知道对你来说渔阳有多重要,况且我也明白,季飞绍……

他声音诡异地一顿,神色又很快温和:“你对他,终究是放心不下是不是,若是真的谋逆了,可就挽回不了了。”

慕箴说罢没有再看明熙,只是吩咐外面驾车的慕家下人,吩咐了一声:“快马赶去渔阳。”

“只有一个条件,”慕箴回身凝视着她,“我跟你一起,好吗?”

明熙呆愣愣地望着他,一直没有回过神来:“你,你……”

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为她的心思掩埋地很好,却没想到被慕箴看得真切。他不仅看得分明,甚至同意陪着自己一起去找季飞绍。

去阻止季飞绍。

“你不在意吗?”

明熙真心实意地发问。

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慕箴垂眸想着,明熙和季飞绍二人之间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了。

先前在汴京她奇怪的态度,在修凉一事二人诡异的氛围,林林总总,都好像在告诉他,他们二人曾经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

虽然自己将季飞绍的经历查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与明熙有任何交集,他想不通,在感受到嫉妒与酸涩日复一日与日俱增后,他干脆放弃,不愿再去思考。

在得到明熙的指环,和月下定情的一吻后。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往终归只会成为过往,而与明熙现在开始往后的分分秒秒,都将只会是属于自己的。

慕箴摸了摸明熙的额发,声音温润:“在意,在意得快要发疯了。”

声音一顿,又若无其事道:“不过我们已经在菩萨面前祈过愿,只要我们属于彼此,那你想做什么,我都应该支持才对。”

明熙鼻尖一酸。

她扑进慕箴怀里,声音哽咽:“阿箴,等这件事结束,等季飞绍放弃之后,我们常驻渔阳,再也不分开,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渔阳的雨下了好几天,豆大的雨珠落在地上,冲刷着尘埃和混乱。

罗玉杉皱着眉头给赵姝意包扎,一道剑伤从她的左肩划到右腹,伤口深深,血流不止。

金疮药洒了一瓶又一瓶,昂贵的药粉被像面糊一样不要命地裹满了赵姝意的身子,才堪堪将血止住。

赵姝意还醒着,没有用麻醉硬生生扛到大夫用针线缝合好了伤口,还有力气开玩笑:“大夫,您这手艺可得再练练,扎得我想吐。”

她这话刚说完,一旁的刘鸢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天喊地,好不可怜。

“安静!”罗玉杉冷脸呵斥了一声,对待好友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赵姑娘需要休息,你若真知道错了,以后行事小心一些!”

刘鸢被她斥责得紧闭嘴巴,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滚落。

“没事儿,”替她挨了一剑的赵姝意反而去安慰她,“你若去挨那一剑,只怕命都没了,我这不过是一点小伤。”

赵姝意露出一个闪亮的笑:“况且,有那颗心保卫家国,已经很不容易了。日后若是喜欢,你可以来我营中,我教你功夫。”

听了这话刘鸢才没有再哭,巴巴地跟着玉杉一块儿给她上药。

“说起来,明熙还总是跟我提起你们。”赵姝意叹了口气,“本来想在这等她来的,没想到还杠上季飞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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