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 2)

  被藏起将近一个月后,和光再度来见她,忧虑重重道:“你能平安来到某面前已属苍天庇佑,今能保你和令侄无虞者唯剩某旧主太上,某与诸同僚推去孤令,可借机送你进梁园,某已去信旧主告知此事,李娘子,风雪侵汴梁,请相信吾旧主定能护你安然过难关。”

  她不知和光所言“风雪侵汴梁”是为何意,亦不懂究竟有何难关要首辅旧主出马才能护住,她只是受兄长嘱托来汴京送东西,那些人却把她像不可示人之宝般设法藏起。

  “会有拨云见日时的,”和首辅最后语重心长给她说:“风雪再厚,也总会拨云见日的。”

  在梁地之外的世人口中,咸亨帝是死不足惜的昏庸国君,和光口中太上梁王是定盘压舱的可靠旧主,李清赏亲眼所见梁园主人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万分疑惑,做过大周国二世女帝的人,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

  大半月马不停蹄赶路使人身心俱疲,加上家里褥软被暖,柴睢毫一觉睡到翌日半午,起卧后被告知皇帝柴篌候见。

  太上双臂微展站衣屏前,恹恹任婢子侍奉穿衣,声音软糯问:“李清赏那个麻烦精呢?”

  “早起去学庠上课了,”掌事官涤尘麻利细致地整饬太上衣装,连腰带与下裙贴合处的细微皱褶亦要尽皆抚平,“舒督总派有可靠之人暗中看护着,您放心。”

  殿下回来前已安排好暗卫,殿下自己似乎忘记了。

  “我才不操她的心,”柴睢明显不欢迎这位李娘子住梁园,半垂眼眸问:“皇帝来做甚?”

  涤尘沉吟道:“马宝楠说,皇帝听闻您归,特意抽时间来问安。”

  “稀罕,我母亲且还不知我已回,他倒是怪积极。”太上柴睢这张嘴严重继承其相父,说话犀利,使得性格甚腹黑。

  嘴损归嘴损,皇帝驾临该见还是得见。

  不过是一别近两载,再见时,仿佛两年前那场翻了脸的争吵,已随时间烟消云散,两人间毫无芥蒂。

  “朕问太上,圣躬安?”三门洞开的梁园前院正厅瑞香缭绕,朱色华服戴十二龙黄金翼善冠的青年恭敬揖拜上座之人。

  柴睢端坐上座,神色如常俨肃,清澈眼眸半垂,嘴里近乎冷硬地往外蹦字:“孤安,坐。”

  “谢太上,”皇帝篌言谢,在心腹太监马宝楠虚扶下入次座,放低姿态亲切道:“今晨始闻您回鸾,晚上朕在蓬壶殿设宴为您接风洗尘,万望太上拨冗前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