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1 / 2)

  看着皇帝篌此刻这副恭顺孝敬模样,柴睢脑子里尽是几年前二人大吵时此子的咄咄逼人之相,心中不由厌烦。

  当皇帝别的本事修不精通都说得过去,面子上的事总要做得漂亮,柴睢客套:“先谢皇帝好意,远游归来尚未去给母亲问安,孤已告知母亲今日去往北山,恐难当天返回。”

  太上梁王拉圣太上出来作挡箭牌,皇帝篌没再坚持。

  他说接风宴本就是客套,并非诚心实意,旋即另起话头,怅然道:“和首辅执意送李氏女入园,朕是不同意的。”

  提起李清赏,柴睢毫不犹豫撇关系:“孤无意攀扯任何朝臣,皇帝想如何不妨直说。”

  太上对此事态度并不和善,冷起脸时威仪迫人,久居高位之积威非常人可承,皇帝篌时至今日还是会有些害怕。

  他下意识挺高胸脯,好让自己看起来气魄不输太上:“此事并非朕之意,和光先斩后奏,把人送进梁园后才呈陈条入中,您知的,这个皇帝当得束手束脚,朕即便不同意也毫无办法可言。”

  柴睢盯着门洞下飘飞进来的细细雪花,不冷不热道:“外头已起不少闲言碎语,然则孤与朝中势力无有任何瓜葛,皇帝还是把她带走罢。”

  放在梁园,徒生是非。

  观柴睢如此态度,皇帝篌反而放下心来,劝慰:“朕自然愿为您排忧解难,可李氏女倒底是烈属,由内阁做主送来梁园,朕也违拗不得他们。”

  内阁那帮人是太上和圣太上两朝在位间一手栽培,他们定下主意时甚至能让皇帝退位,柴篌自认为,自己这个后来之君能奈其何。

  见柴睢一言不发,过完嘴瘾的皇帝篌心中又不免有些打鼓,遂道:“不妨将李氏女作为朋友看待,广交友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柴篌打心底里怕柴睢,他知道这与他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来汴京当皇帝有关,但他更觉得,怕柴睢是因为七八岁上头次入宫时的那件事。

  “孤敢乎?”柴睢反问,嘴边笑意轻勾,极尽讥讽,“未敢忘元年之谏。”

  咸亨历结束,新帝当年改元,象舞元年九九重阳,刚禅位的柴睢去探望致仕恩养的赵大爷和谢太傅,不料惹得都察院御史联合六部朝臣疯狂上书弹劾,罪名是“纠结旧部,意图复位”。

  害怕被威胁帝位的柴篌气势汹汹找来梁园,言语起争执后,他撕开恭顺一面和柴睢大吵起来。

  柴睢理解柴篌在汴京在朝堂的孤立无援,也理解他的恐惧,所以吵架之后选择闭门不出,奈何怀璧其罪,柴篌步步紧逼,柴睢于象舞二年仲春背个破包袱出门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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