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逃1(2 / 2)

她确实做到了,从一个任人欺辱的庶女变成程家最受宠的女儿,最后又成为女帝。

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传奇的一生,但对靳缱缱而言,则是满满的耻辱。

程弭对她的利用是她这一生的污点。

没遇上程弭前,她笃定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可遇上程弭后,她的人生就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起下坡路。

早知道那天在学宫就不该出面,就应该任由程家的嫡女把程弭淹死在水井了,那样的话今天成为女帝的人应该是她靳缱缱!

程弭面容肃丽,目光灼灼:“既然知错,还不回宫?”

靳缱缱也没想通程弭的目的,将一个前朝公主留在宫里,显然是有点晦气的,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她耷拉着眉峰:“回,这就回。”

程弭将弓箭交给身旁的侍卫,轻声一笑,那笑里全是蔑视,靳缱缱气得牙痒,但不敢说什么。

程弭最后瞥了她一眼,由禁军护着走在前面。

靳缱缱气愤地起身,朝着林祁道:“我走着去?”

林祁微笑:“当然不是。”

顷刻,林祁牵着一只鸵鸟过来,“您骑这个。”

靳缱缱差点失声:“茉莉?”

这只鸵鸟是她养的宠物,半月前宫变,她自身难保,只好把茉莉赶去冷宫附近躲难。

当宫变发生的时候,昔日宫中最荒凉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靳缱缱一度也想躲去那里,但身为公主的尊严让她无法拉下脸面。

她还以为茉莉已经被下锅了,没想到它还在。

可宠物到底是宠物,怎么能当坐骑使唤。

她道:“你让我骑这个回宫?”

林祁强调:“是陛下的命令。”

她还给靳缱缱松了绑,但是有十个侍卫拿刀围着她。

靳缱缱尽量和气地问:“那娇炆怎么办?”

林祁一挑眉,“这好办。”

她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娇炆拎到自己马上。

靳缱缱嫉妒地看着一脸迷茫的娇炆。

茉莉很记仇,对于靳缱缱当时把它扔去冷宫的事耿耿于怀,于是颠了靳缱缱一路。

以前它对靳缱缱可好了,谁都不驮,只驮靳缱缱。

回宫以后,靳缱缱吐了半天,吐完后倒头就睡。

娇炆大概早预料到这次逃跑会失败,心态调整得很快,跟宫娥有说有笑的,好像从没逃过一样。

靳缱缱醒来时在床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程弭却忽视了她眼中的不满和愤恨,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她的指腹很粗糙,在脸上刺刺的,靳缱缱偏头躲开。

程弭从娇炆手里接过杯子,“喝点水。”

靳缱缱心想,哪怕渴死,死外边,也不喝程弭给的水。

程弭靠在床边,不吭声了。

娇炆吓了个半死,她们现在无依无靠,任人宰割,要是公主再犟下去,恐怕要被斩首示众了,这位新帝是什么手段她们都清楚。

但靳缱缱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接侧过身睡了。

娇炆怕程弭生气,想为公主找补两句,但是当她望向程弭时,竟没有在她面上找到一丝恼火之意,相反,她觉得程弭似乎挺享受被公主忽视的感觉……

不懂,是真的不懂。

过了一会儿,李德全来通报,说安定侯进宫了,程弭定定瞧了瞧床上的人,交代娇炆好好照料,缺什么去找李德全。

当晚,李德全派他干儿子送来大几箱东西,那干儿子还在旁边等着前朝公主谢恩,谁知靳缱缱一开箱脸就黑透了。原来这里面竟就是她原来宫里的东西,只是收拾收拾打包送这儿来了。

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程弭倒是不羞。

娇炆还得替公主打点,给李德全干儿子送了一对玉镯,这才将人打发走。

靳缱缱沐浴时,娇炆才说起这事:“公主,我知道您心里不平,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不占上风,何不顺着陛下。”

自宫变后,靳缱缱没少听她说这些话,她都听烦了。

“你是觉得我今日不该逃?娇炆,你知道本公主的性子,当年皇兄在位时我甚至不服他,更何况是程弭,她坐上这个位置简直是对本公主的侮辱。”

随后她又深沉地叹气:“唉,名义上我还是个罪犯,罪犯哪有不逃命的,那合理吗?”

娇炆说:“但是我看陛下好像并没有要伤公主的意思。”

靳缱缱教育她:“我若与她相安无事,那我便连皇兄都不如了。”

娇炆不知她在执拗什么,大概这就是身为前朝公主的责任吧。

只是史书上从未记载过复国成功的案例,何况公主如今无依无靠,凭她一人之力如何复国。

娇炆想着该如何让公主宽心,谁知在敏岫宫外遇到了林祁。

林祁见她鬼鬼祟祟,不分青红皂白将人拿住,“深更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娇炆想起她驾马时狠绝的样子,不自觉将头低下:“我只是想选些花给我们公主,她心情不好,万一生了心病就难治了。”

林祁怀疑地看着她。

这主仆两个人不停惹事,她要是信了才有鬼。

尤其是那位公主,整日神经兮兮的,要得病早得了,哪会等到现在。

她记得宫变那晚,有人说公主自杀了,林祁跟着程弭过去看。

那是相识以来,林祁头一次见程弭失态。

到现场时,程弭身上还带着血。

娇炆抱着靳缱缱哭,靳缱缱腹部插着匕首,鲜血直流。

那天大家差点就相信靳缱缱死了。

林祁也有些惋惜,因为这位公主真的很特别,不应该被一场宫变牵连。

程弭的盔甲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她慢慢蹲下去,摸了摸靳缱缱的脸颊,那动作太过小心,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拧眉,将手移到靳缱缱的腹部,片刻后就要解她的衣服。

娇炆要挡,林祁把她拎到一旁,靳缱缱就被程弭抱进怀里,程弭的一只手解了她的腰带,快要伸进衣内。

谁也没想到她有这种癖好,纷纷别开眼。

就是这时,靳缱缱从她怀里跳起来。

众人吓了一大跳,以为诈尸了。

程弭淡定地收回手,抬眼望向怒目圆睁的靳缱缱,对李德全说:“把人送到我殿里。”

次日,林祁才从李德全口中得知实情。

原来靳缱缱往自己肚皮上安了块猪肉,意图假死逃亡。

她从未见过这么奇葩的女人,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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