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传术,脉难行,此间无法求(二合一)(2 / 2)
却是和季白此前命牌,有着许多相似。
“好。”
季白开口答应,那女子抬手放置额头,随后向下颌抹去。
刷得一下,便好似施了隐身道法,整个人消失不见。
咕噜——
下一刻,滚石大门传来制动声响。
大门紧闭,只剩季白一人,身处这丈尺闺阁之中。
季白知道,她人是走了。
他抬眼望去,寻见火石灯烛,摩擦生火,点燃此地灯盏。
虽然此地密闭,但是仍有空隙通向外界,倒是不至于因为灯火燃尽室内之气,致人憋闷毒发致死。
扫视此地方圆,倒是并无什么值得见闻的东西,他就此折返回石头床榻,坐在上面。
多次尝试,居然都抓不住她。
季白在心中暗自想着,不禁咬牙切齿,今日受得戏弄,自要让她如数奉还。
看着床榻上的丹丸竹简。
季白陷入了沉思。
虽然柳姓女子乃是妖魔化身,但是季白觉得除此之外,还另外存在一种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令二人之间产生了某种障壁阻隔,这才令自己方才多次尝试,都无法捕捉到她。
自己和她之间,似乎是存在某种质变的鸿沟。
他隐约生出某种猜想——
如果用冥冥中的预感来说,便像是某种,品阶上的差异。
那是无法僭越之力。
季白想到了自己当下所拥有的序列之法:
九品,刀笔吏。
这是自己的法门。
那么此女呢?
或许是那十方序列中,某个擅长速度的门法,或是拥有某种提速之能,或者其品阶,远在季白之上。
又是哪一个,那一品阶呢。
季白心中思索,他莫名想到了那位被自己穿喉而过,后被柳晓青续上手,扭去头颅的左长老。
关于那位,他倒是能看清的。
若自己的力量比作是一,那中山汉子的气息就是三,那位左长老的力量,在他以【观法】之能来看,也只比自己高了一线,大概在一个半左右。
那位左长老给自己带来的威胁,是可以用数据计量的,虽然比自己略强些许,但远不如其弟子带来的压力大。
这也是他敢于动手的契机。
因为对手并不强。
兴许是因为那掠夺赠与他人气血的分身之法,分担了左长老本体的血气,这才让他本身实力,并不高明。
在季白的构想中,这左长老似乎对于自身法门,没有利用到极致。
否则便不该如此。
若是躲到后面,小心苟且,有那万千法身,哪怕敌人再强,也不至于一剑毙命。
想必是因为其身份地位,让他在这片地界,作威作福许久,早就失了敬畏。
自己斩了左卓一道弟子分身,令他身心双双重创,失了对策,恼羞成怒,这才大放厥词,放松大意,失了警惕的心。
再加上其本就犯下了傲慢的罪过,做出那山鬼阴官相同的举动,为自己提供了可乘之机,也不曾想,自己真的敢于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当众杀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压死骆驼的,不只是因为最后一根稻草。
一切种种,才让自己从中找到机会,刺穿了左卓的喉咙。
再加之柳晓青从中作梗,这才以下克上,争序夺列。
连同自己,也借势而为,获得了一定的身份与资格,又得到了这单独的洞府。
如果那位前七长老稍有防备,或者善用那分身之法,没有以本体只身前来,想必也不会被自己偷袭致死。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当下复盘过后,此前种种经历,倒是让季白觉得犹如身生芒刺,汗流浃背了。
现在想来,此前行为,倒是有些鲁莽大意,完全是凭借心性和喜好在赌。
以命赌命。
可是此前种种行为,包括这选择序列之事在内,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所幸所运,命运最终站在了他这一侧。
运气好,有时候也是一种本事。
但是这女子,却是给了他某种神秘莫测的感受。
虽然当时其排名地位稍低,落后于那位七长老,但是其气息深不可测,犹如浩瀚烟海。
连季白那观察他人气血气息的能力,在落到柳晓青的身上,也是时灵时不灵。
便足以说明,当下柳晓青的实力,其实是超过在场所有人的。
也远在季白之上。
至于其速度,还有那滑不留手的能力。
或许是这三截门,本就有某种擅长躲避的诀窍。
某种……身法。
季白猜想到。
此女身法,季白此前便有所领会。
这柳晓青,倒是极擅躲避之法。
只允许她主动撩拨,若是她不想,别人却沾不到她一片衣角。
虽说其行径看似放纵大胆,其行为又多有进退,却极有尺度把控,看似时刻在人的底线徘徊,却又始终没有越界,不让人触及分毫。
确实是一条难捉的泥鳅。
在她先前避让那左长老的垂死擒拿时,季白便有所见识。
此前那左长老的临死一击,便也如同刚才自己那般,犹如一拳击中了棉花,根本没有抓住蛇的七寸,反而陷入柳晓青的算计,被其借着势头,摘掉了脑袋。
美人虽美,手段却毒辣异常,虽生得貌美,却也不禁敬畏。
这女子的手段,季白也早已领教,虽然美好的事物人皆喜之,想要一探究竟,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精虫不可上脑,在面对这大是大非之时,季白心中也自然有所估量。
此方境地,虽然处境靡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有幽香扑鼻,惹人遐想,似乎正是探索生命大和谐的好时机。
但是此前境遇,让季白知晓。
当下,不算是好时机。
哪怕有再大的蛊惑,也得耐得住,才能留住小命。
否则稍有大意,便如同那山鬼,那长老一般下场。
此地之人,对于性命之属,似乎并不珍惜。
只好大喜大恶,随心纵欲,丝毫不曾遮掩内心恶意。
虽然真诚,但也诡异。
好似在这处地界,所有人的情绪,都要完整展现出来。
像是……
某种规则具象化,对所有人都会产生影响。
季白这般想着,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心中暗叹一声。
这三截门内,处处险象,若是稍有不慎,便要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确实是要,小心,笃思,慎行。
虽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也有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在这鬼门恶地,都是提着脑袋过活的,哪里会考虑裤裆事情。
君子论迹不论心,若只是想象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只要情思而不要性命,这般事情,他却是未必做的出来的。
想要好好在这活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季白暗叹一声,看着眼前储水丹丸,捏碎一颗,再做清洁之事。
打理得当,拧干身上衣物水渍后。
又捏一颗,补足口渴疲乏之态。
灌了一肚子水饱。
最后看向了眼下玉质竹简。
抬手触碰。
他周身震颤,随后打了个激灵。
随后猛地睁开眼。
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懂了。”
季白抹去嘴角鲜血,开口大声说道,心中若有所思,抬起手,按向下一枚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