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180(2 / 2)

  褚妄怒火高涨,但他情绪一向掩藏得极好,只淡声道:“卿汝贤,嗯,说起来,朕还得叫他一声老师。许久未见,朕也去同老师请个安。”

  他什么时候这般谦逊有礼了?还讲究起了师生那套,卿柔枝忙拉着他的袖子。

  “怎么,嫌弃朕?”拿不出手?

  从男人冷漠俊美的脸上,卿柔枝愣是瞧出了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委屈感。

  她笑了笑,乖乖把手一松:

  “岂敢。陛下想做什么,天底下哪里有人敢阻拦?何况臣妾能有今日全都仰赖陛下,自然要事事都听陛下的。陛下,请。”

  褚妄盯着她看了半晌,别开视线,道,

  “行了,你去吧,朕在这等着。”

  “别受了委屈就成。”

  她诧异看他,只见男人正襟危坐,眼眸垂着,睫毛很长,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卿柔枝。”他突然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

  他的喉结像是冰山上凸出的一角,轮廓分明,微微滑动了一下。声线低沉:

  “朕永远是你的底牌。”

  ……

  此时的卿府,乱成了一锅粥。

  卿汝贤去了一趟诏狱回来,就一声不吭地反锁在书房,下人送晚膳的时候,见老爷合衣躺在榻上,似是睡着,走进一看,吓得当场跪下——

  老爷嘴角全是血迹。

  当即是传了郎中,里里外外忙了起来,又是催吐又是煎药。

  刘氏在一旁抹着眼泪,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宗弃安,竟然是安家那个,自小就有神童之名的孩子,安镇玉!

  那孩子她是有印象的,敏而好学。

  小小一个公子,每次在私塾偶遇她,都恭恭敬敬地敛衣下拜,给她请安,唤她师母。那声音又脆又甜。

  长得唇红齿白,跟他母亲很像,她一开始还真认错成了小姑娘。

  淮阳安家那件事,她劝过卿汝贤。可有什么用呢?

  斐然去了,她痛不欲生。

  午夜梦回,都是长子满是鲜血的脸,笑着说,娘,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

  她的斐然啊,那样一个明朗的、光风霁月的少年,老天爷却这么残忍,不等他弱冠,就夺走了他的性命。

  卿汝贤亦是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那一晚,他坐在烛火前,抚摸着斐然生前最爱穿的红袍,还有那给斐然准备的及冠礼,一坐到天明。

  然后他做下了那个决定。

  他要用安家满门的血,平息斐然的冤屈。

  他说,他们卿家的孩子,要死,也是为国而死,怎么能够死在那种肮脏的算计之中?

  既然他死的冤,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就要替他血仇。

  安家那件事,他做的太绝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口气,他明明可以忍,可以不卷入这些朝堂争斗,带着卿家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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