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盖章,会是一个好父亲,唔,感觉……还不错。204(2 / 2)

  不管能不能行,总之她一定要去试一试。以前的她没有力量,如今她在这个位置,那就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归月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以免哪里磕着碰着。

  宗弃安正推着四轮车,慢吞吞往漆黑一片的回廊走去。

  轮子不知卡在了那个犄角旮旯,他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都没能推得动。

  忽然,从他的靠背处传来一股力道,那轮子蓦地从被卡住的地方松开,往前骨碌一动,畅通无阻起来。

  宗弃安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了扶手。他发丝挡住脸庞,低低道:

  “你我两家的血海深仇,皇后以为,为我求一次情,就能化解吗?”

  女子的声音伴随着浅淡的花香,漂浮在空气之中:

  “你们安家的灭门之案,我可为你劝说陛下,还你们安家一个清白。”

  “这样做,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宗弃安冷漠打断道。

  “我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卿柔枝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虚空,“但不可否认的是,淮阳安家确实也对我大哥起过杀心。当初若是安家拥立二皇子登位,难道会放过先帝、放过我卿氏满门吗?权力之争,注定就是一场沾满血腥的道路。”

  “那么,他们就是生来该死的吗?”宗弃安的眼睛很冷,唇上却扬起笑道,“我娘一个无辜的女子,她是该死的吗?那个时候比卿绵绵大不了多少的我,还有比我更小的兄弟姐妹们,所有人,都是该死的吗?”

  卿柔枝沉默了。她未曾经历过他的痛苦,她没有劝他向善的资格。

  宗弃安跟褚妄从某个角度看来,是极为相似的。他们都是亲缘极为淡薄的人。只是宗弃安是拥有后再失去。而褚妄是从未拥有过。不知道是哪一个更加残忍。

  “淮阳安氏全族,还有剩下的子弟,”卿柔枝淡淡地说,“我已经将名单全都记录在册,对于多年前你们安家的惨案,我很抱歉。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他们。在我手上还有一些财物,这些……”

  “不必。”

  宗弃安眼眸微抬。他的唇瓣苍白,皲裂得厉害,还能看到细碎的血口,往外渗着血。但他完全不在乎,再度推着四轮车就要走。

  卿柔枝喊住他,“这是我表达的诚意,无论你接不接受,我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她低低道,“这是我们卿家该向你们安家赎的罪。”

  赎罪……这世上有几人是干干净净?谁又不是罪孽满身?

  但若论干净,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眼前之人干净。

  宗弃安指尖一紧,盯着前方的眼瞳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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