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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不重口腹之欲,平日里也都浅尝辄止,八分饱必定搁筷。

  这也只有姜娘子了。

  常保手脚麻利地将那一摞翠竹叶色的碗碟收进食盒里,才要拎走,又听太子殿下吩咐道:“罢了,不必送去了,洗干净了收起来,等兰时下次来时再让她带回去吧。”

  他从未同兰时吵过架。

  今次也不算吵架,且兰时脾性好,想来明日就来寻他了。

  常保应声退下。

  兰时匆匆离开东宫,不想立时回仁明殿去,可又实在无处可去,只能围着仁明殿绕圈子。

  太子殿下突然发难,是吓了她一跳,她也的确第一次见太子殿下对她这般疾言厉色。

  可更多地还是怪自己。

  没出息!

  重生那日起,她都明白地告诉自己要放下太子,可竟然会受不了太子殿下厉色同她说话。

  兰时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她此生与太子殿下再无可能,如今是念着年幼时的情谊,将来便只有君臣之义。

  竟然还会因为太子殿下以势压人与明明白白地不需要而心有波澜。

  “他不需要我便不是姜兰时了吗?”

  兰时真是懊恼极了,难道重活一世还要被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牵动心绪?

  从前她是太子妃,是皇后,无论他萧褚胤爱她与否,都是要敬她信她的。

  可如今,她不过是卫国公府家的小女儿,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要求太子殿下交付信任和尊重。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放下太子这件事,比她想得更加困难一些。

  仁明殿匾额在上,从前她做皇后的时光仿佛历历在目。

  她更明白,她再也不要过上一世那样的生活。

  喜怒悬于另一个人身上,若是两情相悦,那的确是甘之如饴,可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那不过是画地为牢。

  见过长河落日,铁马冰河,能自由驰骋,行止由心,如今怎么甘心处处限制。

  仁明殿这块匾,如当头棒喝,让兰时渐渐清醒。

  甩掉脑子里那不该有的情绪。

  兰时脸上挂回得体的微笑,迈进殿内。

  小宴散了,命妇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出,兰时一一行礼问安。

  等迈入正殿内,越发安静。

  正殿上,皇后娘娘的珠冠正装,斜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听见脚步声也并未睁眼,懒懒道:“兰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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