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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淡紫裙摆上的金翅蝴蝶,或许,可以去验证一番。

  太子殿下放下茶盏,命常保将那套茶具端出去,在常保迈出门前吩咐:“那明日去陪母后用午膳。”

  常保应声退下。

  六月初六,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兰时早先就已经带着仁明殿的宫人将整个宫殿都装点起来,花团锦簇,可谓一步一景。

  连仁明殿内的一湖荷花都十分应景地半数开放,半数含苞。

  兰时嫌寻常摆放没趣,按着各花开放时辰摆的,无论何时来人,均有花可赏。

  命妇们入宫时,正是辰时,殿内芍药开得正好,各家贵女往殿内一走,盈盈一拜时,人比花娇。

  皇后娘娘着靛蓝礼衣,戴四凤冠,面贴珠钿,端坐上首,端庄华贵。

  皇后娘娘笑得和煦,温声道:“起来吧,不必拘礼。”

  皇后娘娘目力极佳,眼神扫过去,这满座小娘子,倒是各有千秋。

  可都不如她的兰时。

  底下一位穿鹅黄衫子的小娘子凑到她身旁的妇人身边,“阿娘,若是今日姑母还在世,上首那位置,还不一定谁来坐吧。”

  妇人回身正了正小娘子的发簪,“若是你姑母文妃还在世,哪里轮得到她姜家人亲厚,咱们文家如今何至于被二房连累,如今成了全都城的笑柄。”

  那妇人颇为自豪地瞧着自己女儿,“今日太子殿下许会过来,馨宁,你定要争一口气。”

  文家人,一直都以太子外家自居,在寻常的宴会上,也一向不将谁放在眼里,在都城中人缘并不好,但碍于宫内太子的面子,又不得不敷衍着。

  前一阵子出了文振的事,太子明显并不偏袒文府,都城内的贵人们,总是最敏锐的,立时就与文府断了联系。

  文家一时愁云惨淡。

  谁料这么快就峰回路转,太子殿下要选妃了。

  太子那继外祖母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他们家的确是没人在宫里笼络太子和圣心,可没人说他们家不能出一位太子妃。

  趁着文老太傅还尚在途中,文府又得了可以入宫参宴的令,立马将孙女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入宫来了。

  皇后娘娘一一端详过了,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也不拘着这些小娘子们,“砚书,领小娘子们去赏花吧,投壶捶丸,乃至琴棋书画用物,也都备下了,不必同长辈们拘在一处了。”

  小娘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四下里欣赏这殿中景致,不知何人挑起话头,“今日竟不见姜兰时,她竟然不在。”

  自幼养在皇后身边的姜兰时,不知是都城里多少小娘子羡慕的对象,如此近水楼台的机会,她竟没抓住。

  一旦有人起了这个话头,便有人接下去,“许是太子殿下不喜吧,若是太子殿下有意,那她还不争破头也要赖在这仁明殿里。”

  一群小娘子,刻薄起来,丝毫不逊于口诛笔伐的前朝臣子。

  看似在赏花,可句句如刀。

  廊外竹帘下的太子,背过手去,紧握成拳,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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