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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语出惊人,“让苏家那后人去审?”

  太子也不意外陛下会知晓苏岐鸣的真实身份。

  “儿臣就说,沈相那明哲保身的性子,肯定会在您面前过明路。”

  沈相曾拜在苏尚书门下,在苏家出事时顶着骂名割席,也不过是为了能在暗中相助一二。

  苏家女入朝此等大事,若无陛下首肯,沈相再是手眼通天,也是万万不敢的。

  陛下笑而不语。

  “你先将这些誊一遍,送到刑部去。”陛下点了点装印信的木匣。

  “还有一事,父皇,文府已然无可救药,也不值得宽宥,但还请父皇看在母妃的面上,全外祖父体面。”

  他与外祖父的确不亲厚,但母妃在泉下,还是希望外祖父晚节得保吧。

  “朕还以为,太子铁面无私,此事也会公事公办。”

  皇帝陛下也是时常反思,太子这性子,被他和梓潼养得说不上是方正还是圆滑,六亲不认地很。

  如今再调,千难万难,倒没想到他还能有如此体谅旁人的时刻。

  太子接了印信,到一旁去抄,这事还是得益于兰时,兰时对九年前的北境军惨败,家破人亡一事肯定早有怀疑,她是再世为人,肯定一早也知道幕后之人都有哪些。

  即便如此,还是在临行前带走了吴钩,顾全大局,不计前嫌。

  前世若不是因为他,兰时应当也能一早在北境军中走很远吧。

  比起前世死别,如今,他情愿等在京城,等兰时去了却她那一桩心事。

  太子殿下将这一沓抄本交给苏岐鸣时,没有多余的话。

  只说了一句,“如今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苏家先祖在上,你莫要违背本心就好。”

  苏岐鸣握着那一沓信件的手止不住地抖。

  求神拜佛的朝圣路,她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是鬼是魔,她都能承受。

  刑部拿人速度极快,趁着吴穆还未下值,在议事堂将人带走的。

  傍晚时,吴穆已经上枷带铐,跪在下首,等刑部审判。

  坐在主审官位子上的苏岐鸣,牢牢将这曾经枢密使的嘴脸记到脑中。

  “你已经做到枢密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与突厥勾结不可?”苏岐鸣真的不明白,吴穆哪怕在九年前,也是前途无可限量,根本不需要做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

  枢密使还自矜身份,不肯与他这区区小卒交谈。

  神情还算镇定自若,这也算是多年官场浸淫练出来的好本事了。

  “不知道你那远在北境的侄子是不是也有你这一份好气度。”扎人扎七寸么,她恰巧会一点。

  吴穆果然面色一变,再难维持那副假皮,“你要做什么?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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