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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蛰居在京城的突厥探子就是在那时找上我的。”

  诱以重利,挟以家人性命。

  他半推半就,“一开始,不过是通些小消息,无关痛痒。直到九年前,改动了布防图,同时将消息透漏给那突厥探子,最后令北境军血战永夜关,我从中获利,平步青云。”

  “那文太傅与此事有何牵扯?”三司使这多年来与吴穆共事,虽生过嫌隙,但政见不合不涉私交。

  他只当老狐狸向来老谋深算,这才如日中天,哪里想到他是踩着北境军的尸骨走上来的。

  “因为我恰巧知晓了一件事。”

  吴穆不再看堂上任何一人,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文家大郎当时已属工部,在苏尚书门下,他阳奉阴违,背着苏尚书中饱私囊,在北境的军械上动了手脚。”

  此言一出,堂上人除却太子与沈相,面色俱是大变。

  那桩旧案,几乎灭了苏家满门,曾震惊朝野,没想到背后勾连着吴穆与文太傅。

  “苏尚书一心埋在机械图纸,哪里有里通外敌的心思,我也是偶然得知文家大郎贪墨之事,学生怎能不为老师着想,于是我私下将此事告知了老师。”

  为官多年的,都是人精,都听明白了此事背后的曲折。

  已和突厥细作勾结的吴穆打着为文太傅分担的旗号,将文家大郎摘出来,军械一事陷害了苏尚书,并将与突厥勾结置北境军于险境之事一并推到苏尚书身上。

  苏尚书一门,被吴穆利用殆尽,保了吴府和文府这九年的富贵。

  “还是那一句,老师的确学富五车,只可惜,于儿女一道上,太过妇人之仁了。”

  吴穆能说的,已经全都交代清楚了,他攥紧了手里的锁链,给太子殿下磕了一个头,“罪人至此,但求一死。”

  太子殿下心下不爽,也不想给他个痛快,只想将这恶人,凌迟处死。

  但还是得先陈罪状:“吴穆大人曾官居枢密使,掌大凉军政,却篡改布防,里通外敌,等同谋逆,残害忠良,草菅人命。”

  沈相起身,避免太子殿下说出严刑来,百官侧目,紧跟着道:“按律,当夷三族,吴穆罪大恶极,当处极刑。”

  太子殿下被沈相抢了话,也乐得看众臣议。

  果不其然,沈相又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鸿胪寺与突厥使团议和一事,吴穆此事兹事体大,如何定罪仍需商议,倒是苏尚书一门,可先平反。”

  苏尚书既然是被冤,那曾经为苏尚书求情而被连累的官员,亦可平反。

  太子殿下要的不过是此事大白于天下,今日也算是有个了断。

  太子殿下醒木一拍,打断了诸位大人的议论之声。

  “既如此,那便将吴穆押下去,二位大人,可斟酌着拟个章程出来,先行呈报陛下,再昭告天下。”

  此事牵连甚广,为维护朝廷颜面,须得从长计议。

  太子殿下一锤定音,“为苏尚书平反一事,尽快去办。”

  永夜关一役卫国公府热血男儿战死沙场,阖府损失惨重,兰时知晓吴穆可算始作俑者,可还是带走了吴钩,没让吴府满门为吴穆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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