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逝者18（2 / 2）

马路对面的巷陌，路灯照射不到的屋檐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蠢蠢欲动，却还是止步在路灯的光圈之外。

“——！”

“——在那——向阳？！”

还没等翊鸣确认过马路的车辆，向阳已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而叶翎也紧随其后。

容不得半点犹豫，翊鸣迈开脚步的同时看向路的两旁，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左右，加上学校路段的车辆原本就少，马路冷清得甚至可以躺在地上打滚。

可此刻翊鸣的心中容不下这种杂念，他只想看清不远处的那张面孔，那张久违的少女的脸庞。

她没有逃离，甚至没有反应。

她只是站着，宛如一具人偶。

“……”

“呼……呼……端木夜……你……？！”

“——夜夜！”

“……！”

向阳在路灯的光芒中刹住脚，还没和端木夜说上半句，便听觉叶翎擦身而过，一把将端木夜扑了过去，只留下自己呆呆站在原地。

“夜夜——你去哪里了啊，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呜呜呜呜——”

“——”

姗姗来迟的翊鸣放慢步伐，停在向阳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还是被抢先了？”

“……”

两位少年就这样沐浴路灯的微光，默默守候着眼前相拥的少女。

不久前，他们甚至担心过，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光景。

向阳看着叶翎左肩探出的脸，乱发几乎遮住了全部五官，却透出依旧呆萌的神情，让人安心的气息，便长舒一口气——

“已经，怎样都好了……”

“是啊，回来就好——”

翊鸣拍了拍好友的肩，便将手插回裤兜里。

“回来就好……”

翊鸣念叨着，轻轻仰起头来。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回个话都不会嘛！手机干什么用的啊——为什么你和叔叔都不接电话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夜夜——这么久都不联系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呜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翎翎……我回来了。”

叶翎发泄似的敲打着怀里的端木夜，而端木夜只是抬起手臂，轻轻抱住叶翎颤抖的后背。

“……发生了，很多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即便是现在，我也在犹豫中。”

“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见端木夜的声音快要被叶翎的哭声盖过，翊鸣上前安抚，希望能将叶翎从端木夜身上拆离下来。。

“叶翎，好了好了——”

“不要嘛——我就要——我就要抱着夜夜——呜哇哇哇哇哇哇！”

可叶翎依旧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死了。

端木夜见状，朝翊鸣微笑着摇摇头，又轻抚起叶翎的后脑勺。

“……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们，想找回以前的感觉——果然还是，有你们的感觉最好了。”

“……夜夜，你……”

翊鸣见端木夜如此回应，有些意外地投去审视的目光，欲言又止。

此时一阵夏末的凉风拂过，只觉清冷的月光重新照亮大地。

是风拨开了层层乌云，现出一轮明月。

也是风，拨开了黑裙少女的乱发，将她稚嫩的脸庞清理出来，再由一束月光照亮——如此一来，一切便映入向阳的眼中。

“——？”

向阳的眼睛逐渐睁大，不可思议地朝少女看去。

“——？！”

他颤抖的声音，畏畏缩缩地念出几个字。

“——喂……你的眼睛，怎么了？！”

端木夜没有逃避，只是微微笑着，仅用自己暴露在外的右眼望向少年——那只清澈明亮的右眼，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