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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面前的那床被子就像是被充气般,膨胀起来。

“谢谢你,真的。”

非常难得的人性化时刻,言孜发自内心感谢包容手残党的系统。

投进一块煤炭作为能源,地暖开始上工。

暖烘烘的地面哪怕不穿鞋也不会觉得凉脚,外加上那床大棉被,还有那件丑到出奇,但颜值和暖度成反比的花棉袄。

过冬获得了温度上的保障。

【提示:当前制作箱子需要材料——木头×5,废铁×5】

【制作成功!】

将新做的箱子摆放到一层篝火架子旁,言孜打开好盖子,这才弯腰敲了敲木筏边缘,喊了一声。

“上来。”

水底下嗖地一声,快出幻影。

白骨架像是生怕她看清之后被污染认知,迅速钻进那只木箱子里,那只顶着粉色蝴蝶结的触手最后还不忘勾着箱盖,啪嗒一下自觉合上。

“冬天会结冰,你还是住在这里吧。”

海洋结冰要比陆地困难。

但这个辣鸡游戏不按常理,而且好事没有,坏事准中。

尽管不知道白骨架到底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有个窝总没坏处。

言孜走过去,曲指敲了敲箱盖,搁着悄悄喊它,“你还会冷吗?”

里头沉默片刻,这才缓缓探出一点尖尖摇了摇,很是轻柔。

不会了。

她已经不是人了。

冬季漫长,海面无聊。言孜闲着没事就开始折腾别的,受害者自然是她的崽子。

为了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她甚至专门牺牲了一块木头,在上面用小刀刻下一行密密麻麻的数字。

“要求不高,开春之前,你要学会做这些五三。”

当她的崽子不能太没文化。

孩子上学读书还是很有必要的,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苦啥都不能苦孩子,缺啥都不能缺教育。

“咕叽!”

蛋崽子悲鸣了一声,夺路想跑。

但奈何言孜手长腿长,五指山轻松一捞就又把它逮了回来,啪嗒一下按在跟前。

“老实点,好好学,只有靠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明白吗?”

这是从前胡山奈的口头禅。只不过她说的时候,中间通常都会多了个主语——人类。

那是个光看外表温婉知性的漂亮女人,是出了名的天才,实际上也是对理性偏执追求的疯子。

熟悉她本性的,见到都要往后稍微躲着点,生怕她今天心血来潮又折腾出什么新玩意儿,被热情逮住当实验小白鼠……

她的实验室,通常进去了就没有什么简单的事……

“咕叽……”

蛋崽子委屈巴巴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将那块木板子往前一推,言孜正色道。

“好了,既然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不到半个小时,她暴躁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海面。

托崽子的福,很少这么精神。

原本耷拉着的眼帘子,都完全抬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题刚刚不是已经讲过十遍了吗?怎么又不会!”

“再问一遍!一加一等于多少?!”

蓝蛋眼巴巴地看了她一眼,颤颤巍巍地竖起一只手。

整整五根手指,还生怕她看不着一样,体贴伸到言孜面前晃了晃。言孜塞在心头的那口陈年淤血,都差点被它晃到气吐出来。

“逆崽!一加一怎么会等于五?怎么可能等于五?!”

“你到底是怎么算的!!!”

她刷拉一下站起来,刚想好好掰扯个清楚,脚边便传来咕噜噜皮球弹落一般有节奏的声响,天空不知何时飘起蒙蒙白雪,阴冷刺骨。

伴随着类似稚童的古怪笑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朝这边滚了过来……

被削磨圆润的森白颅骨,七窍都被冰雹和雪堵的严丝合缝。

上头还如同孩童般纯真稚趣,泼染了不知用什么东西做的彩色颜料,滚动间滑出一道粘腻的彩虹,看起来尤为惊悚。

那群雪白的团形生物,紧跟着蹦蹦跳跳到她木筏上面。

两只眼睛的位置是黑漆漆的大窟窿洞,鼻子和嘴巴连在一起,是一个空荡荡带齿状的矩形。

它们像是看不见她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将那颗颅骨推到中间位置,甩了甩毛刷一样的尾巴,争先恐后地给颅骨补色,让人想起幼儿园玩涂鸦墙的孩子。

有种残忍怪诞的欢乐和天真。

看着时钟亮起的数字7,言孜捂住做完五三已经变成蚊香眼蛋崽子的嘴,身形悄悄往楼梯后面躲去。

白团海豹:P42,它们通常成群结队的出现,喜欢一切球形物体。

用表演带来欢乐,一般情况下它们都是友善的,乐于助人的。除非你否认了它们的演出……

数值比她低。

这要是一对一,也就一刀子下去了。

但这一、二、三、四、五……乌泱泱一群还是算了。

不止是她的木筏迎来这么一群,其它玩家也被找上门。

是群体性的灾厄生物袭击。

“我去,这是个啥啊!”

“管它是个啥,提示既然说是友善了,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反正它们表演什么,大家疯狂拍掌夸夸就行!”

“家人们!家人们!这群小海豹确实不会攻击人,我刚刚鼓掌的时候太紧张,手里半块馒头不小心掉地上了,它们还帮忙捡起来了!”

“真好!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听话,像宠物一样的生物了!我要是扔东西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修勾那样帮忙捡回来?”

“再友善的灾厄生物,也难逃猎食本性,还是小心为好。”

许久没有动静的尤余,声音里还带着伤势未愈的虚弱。

但部分兴奋上头的人,根本听不进去。

原本人作为食物链顶端,可是到这个破地方连个小虫子都要怕,他们实在压抑太久了。

“尤队你就是太小心了!我刚刚试过了,什么事都没有!”

“它还会帮忙收集物资!我嘟囔了一句想要吃鱼,就给我叼过来了!”

“卧槽,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那以后这个求生游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的!是真的!!”

言孜微蹙着眉宇,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团团围在她身边的雪白影子。

它们一个个拍着干瘪的爪形胳膊,抬头用那两个窟窿眼盯着她,似乎是在期待什么。

“从我的木筏上下去。”

言孜直接命令。

那群东西确实十分听话,嗖地一下全都蹿进水里,但下半身如人站立般还是远远地盯着她的木筏看。

彩色斑斓的颅球还留在上面,被风吹得滚动两下。

换作平常,少说也要一脚过去。

但眼下第六感告诉她,那会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没有理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该干啥干啥,她重新回到二楼睡觉。

蓝蛋安静地窝在怀里,四肢软趴趴地摊开,冬日似乎多了困倦,进入小动物休眠状态。

半夜时气温有点低,睡意朦胧间言孜下意识伸手掖了下被角,但指尖在触及一片粘腻时忽然醒神过来。

壁灯昏暗。

火光微微摇曳了两下,混杂着古怪腥味中,她缓缓低头……

和手中那个颅骨对上视线。

色彩蹭花了被子,有黑红的血液从封闭的七窍之中流出,渗进黑色手套。

言孜见惯各种诡异之物,倒没多少害怕,只是眉目忽地转过一抹冷然……因为外面又响起数道类似皮球弹跳的硬质声音……

紧接着,数十个颅球滚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面板,那上面不知何时正正好少了十几个人。

而窗外那些围着她木筏的海豹群,足足扩大了好几倍。

可以想象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这片海域附近便会挤满,直到重新挤上她的木筏……

“欢娱……”

言孜站起身,手上还抱着那颗颅球。

欢娱之神的时钟位置是6,这些海豹是7,信奉关系再明显不过。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神明获得满足的方向和自身能力相关。

只是这欢娱之神,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取悦别人,还是自己。

想到之前那个脸上长满眼珠,微笑死亡的少女。

言孜判断,至少面上的功夫要做足。

生性不爱笑那也得笑。

于是,她尽量将自己挎着的丧批脸明媚几分,唇角向两边扯了扯。

“一起玩吗?”

抛球是一项很好的运动,如果忽略那是颗头颅的话。

海豹对她的上道十分满意。

很快就一个个兴奋上前,把所谓的球顶了过来。

言孜伸手稳稳接住。

一边淡定扔出去,一边看着那群海豹兴高采烈地再次将球顶回来,心思飞快运转着。

这东西这么多,杀都杀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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