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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词噗呲笑出声,手指勾他后颈碎发摩挲,“下的情蛊,没我不行的那种。”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得挂你身上?”

“哎哟。”肖玉词忍不住乐,“太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曹雁禾起身坐正,眼睛与他对视,眼神诚恳,“发自肺腑。”

“其实刚开始那会儿,是我先喜欢的你。”肖玉词说:“压根没想到会和你成,也没想到你会喜欢男的,我来扬昌调任,就是因为我爸知道我是同性恋这事儿。”肖玉词倏然一顿,抬头看眼曹雁禾的表情,又接着说:“其实这事也怪尴尬的,过年回家这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更不敢说自己还是很喜欢男的,压根改不了,说这些话不是说不想对这段感情有交代。”肖玉词抬头看他眼睛,一字一句说;“反而是真的很喜欢你,很重视你。”

“所以掏家底跟我坦白?”曹雁禾挑眉问。

“……算是吧!”

曹雁禾凑近了些,鼻尖快要与他触碰,温存伴着湿露的唇,在他脸颊嘬了一口,“怎么说呢?”他故意大口呼吸一顿,“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要说一辈子都很喜欢你爱你,我不敢保证,但至少现在,或者近几年以内,我都很爱你,很珍惜你。”

“你……”

“感动得要哭了?”曹雁禾左手搂住他的头,往自个心口处靠。”

“没有。”肖玉词摇摇头,笑了,“就觉得你高冷牛逼的人设全没了。”

“早就没了。”

早就在某一刻,缴械认输。

晚霞落于市井,黛星铺月,生活压着沉重的苦痛,降于人世各处角隅,有时也在想,到底为什么?可当触于自己的满心欢喜,好像一切情有可原。

第74章

除了特产,肖玉词忽的上街心血来潮带了个泡脚的玩意儿,虽不能去根医病,寒从脚起,病从脚来,放上药理那么一泡,总归是有好处的。

常萍见他带礼,嘴上说不需要浪费钱,实打心里宽慰且高兴,相处日子一长,脾性旧习显见于面,他非但性子一如既往谦和,待人也真诚,常萍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人家城里人身份在这儿?她得认作干儿子。

肖玉词烧水给她泡脚,送的几包药理,也不知效果真假,撕开包装往里搁,水染成深色,常萍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摆手说不用,眼睛望向一旁站着的曹雁禾,眉眼带笑,好似一切理所当然。

肖玉词端来放常萍脚下,让她坐沙发,“先试试好不好用,我也是第一次买,看老板说得天花乱坠的,也不知道真有那效果没有?”说完要替她脱鞋。

“哎,”常萍挺不好意思,“我自己来,自己来。”弯腰起身多为不便,以至于她行动缓慢,肖玉词伸手要帮,她不让。

脚底凹凸不平似有电驱动按摩,从脚底痒到头皮,揉锤脚底的筋,起初又痒又麻,她又不好意思扫兴,硬着头皮多试了一会,麻意不在,脚底酸楚反倒放松,从最初不自然反而越发享受。

肖玉词也盯紧她的表情,怕她不舒服或者不适应,好及时止损,结果担心多余,她面部面前由紧张而放松,肖玉词问她,“怎么样?好用不?”

“还行,挺舒服的。”

又怕电器会漏电,总归是安全问题,又问一句,“麻不麻?漏不漏电?”

常萍说:“麻?是有点?”

肖玉词惊恐万分,“漏电?”

“不,不是,是脚底麻麻的,应该不是漏电。”

肖玉词心里松口气,又说:“要有不舒服,您就及时说,电器这东西,价钱也决定不了它好坏。”

常萍笑着连声说好,垂眸看向脚下,脚底神经松弛又紧绷,一阵一阵带规律,激得皮肉发痒。抬头又问肖玉词晚饭吃了吗?肖玉词摇头不想吃,晕车状况他没有,车坐久了显心慌,上车下车转了好几趟,中午在飞机上吃了午饭,下机后又忙于赶车换乘,过了下午,其实饿意早就没有。

常萍劝他吃些,晚上胃里好过,他又一笑带过,“真不想吃,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垫吧垫吧。”曹雁禾突然在背后出了声,“我给你煮点粥,皮蛋瘦肉,能吃不?”

“…煮白粥吧,太腥了。”

曹雁禾二话不说厨房淘米,滤过一道水倒小锅里慢熬,电饭煲煮的太软烂,没有自己熬的黏稠有粒儿,大火转小火,亲自手动搅着煮,肖玉词落脚无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探个脑袋往锅里看,鼻子嗅了嗅,说:“别煮太稠了,清淡点。”跟老大似的,一来就命令人。

曹雁禾抿嘴笑了一下,趁人没注意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雁禾,明儿把冰箱里那半只乌鸡给炖了。”常萍脑袋一转往厨房看了眼,“那个晒干的牛肝菌用水泡泡也放里面一起炖。”声是挺大,吓得肖玉词猛的放开了曹雁禾的手,虚汗冒出额头,心慌得不行。

曹雁禾手掌轻抚他的背,弯眼带笑,唇势微张轻吐出两个字,“没事。”跟定心丸似的,肖玉词的心一下就被他稳定。

“您那乌鸡还在呢?我以为过年吃完了。”曹雁禾说。

“七八斤的鸡呢?哪能一下都吃完,留了一半在冰箱,好像搁冷冻里,一会你拿出来解解冻,明天一早就能炖。”

曹雁禾开冰箱一看,还真剩了半只,“还得沾肖老师的光,不然您这半只鸡放冰箱冻烂我可能都不知道。”故意说些酸话。

“装吧你就,我能不知道你?光明正大放你眼跟前也不见得你吃。”常萍眼神瞥他一眼。

肖玉词憋着笑,手往底下轻轻掐他腰上的肉,声音如蚊细微,只往曹雁禾耳朵里灌,“装吧你,不是不爱吃鸡肉吗?”

曹雁禾眼笑如弯,“偶尔会吃的。”只是不太爱。

“肖老师你别理他,这鸡我就是特地留给你的,炖清淡点,你还能喝点汤,甭管他,他不爱吃。”

曹雁禾半晌不着声,肖玉词与他眼神对视,抖着肩膀笑得直乐。

常萍一如既往早睡早起,恒古不变,肖玉词吃上白米粥那会儿她已经趟在床上,粥对嘴吹了凉,再温吞入口,味与色如出一辙,如嚼蜡淡口无味,他咽了几口,实在胃口不大,连碗带勺推到曹雁禾面前,“吃不下了,还剩几口,倒了浪费。”

曹雁禾抬手托下巴,“放点糖?或者盐?”

“真不要。”肖玉词连摆手,“不想吃。”

曹雁禾没再劝,端起他盛剩下半碗粥,三两口清空,“我说给你煮咸粥,你非吃白米的,这会儿又不爱了?”

“要不是你劝得凶,我连白米粥都不想吃。”肖玉词说:“今天光坐车了,又闷又累,一点胃口都没。”

二月末尾的天其实算做冷,正是进入开春的时节,偶有雨水纷纷,但其实大部分是阴沉天,黑云遮蔽日,悄然再露出一点头,再人挤人这么一整,汗臭脚臭入鼻,闷得头晕眼花。

曹雁禾也能理解,卉南没通高铁那会儿,他手扛行李连走十几公里到火车站,一隅鱼龙混杂的地儿,倒卖偷盗层出不穷,再有浑者,翘嘴歪眼对着胸大的女孩吹一口哨,眉眼发梢一拨,挤眉弄眼撩骚,烟嘴口痰随地一吐,不乏拥挤踩踏脚底沾点不明浑浊稠液,狐臭脚臭更是习以为常。从卉南到临安,没钱买坐票,一路站票到临安,揣着兜里仅剩几百,是他全部身家。

时间太长,再经记忆这么一掀开,其实大多都开始模糊起来。

曹雁禾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往他虎口处揉一揉,“据说年后通飞机了,也不知道真假,要是真的,也不用转几趟车了。”

“通呗,要通了更好。”曹雁禾手劲大,直揉一处不周转,掐得皮肉筋骨一块疼,他倒吸一口气,“啊…轻点,你劲儿有点大。”

继而转为轻揉,“这样可以吗?”

肖玉词点点头,“可以。”极其满意。“感觉跟你在一块,我好像什么都不做,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享受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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