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蛰伏66（2 / 2）

不过这些事情暂且都可以先搁置在一边，韩斯朝现在己经回到边西联盟，真正重要的事情还是解决当前市面上流通的非法罂粟产品。只是现在再去控制恐怕己经为时己晚，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有些力不从心。西洋人最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业革命，等他们再强一点，等炮台的威力再猛一点，炸毁大周海域最后的防线，己然只是时间问题。这些巨大的变数把秦分野的计划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也恰恰给了秦分野一个新的灵感。

他现在处处受限，无非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权，声望，很多人虽然表面依顺他，实际上各怀鬼胎——任凭星师大人在传说中多么光辉耀眼，但现在不也是落魄了？大家都认可，没有星师，就没有今日皇帝；可是没有皇权，又何来曾经盛极一时的星师呢？一朝失足，沦落至今，依然有人选择相信他的，大部分也是星师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亲信。

这很现实。谁会相信他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呢？这就像个赌注，把自己的前途和青春押在这里，去完成一个一旦被皇帝察觉就将万劫不复的任务，其中最让人胆寒的，是自己的性命，全家的性命，都在这样的风云里沉浮。

从前，秦分野不愿回到朝廷，是因为皇帝昏庸，不辨忠良，宁可待在又冷又湿的关山监狱，也不愿亲眼见到昏庸的皇帝与混乱的朝纲。可后来他发现，在大周，再忠心耿耿的臣子，久而久之也会变坏，就像在染缸里待久了会变色。与其逃避这样的现实，不如改变这样的现实。

就像那天他在青云耳边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毕竟，如果这天下有什么人最可靠，最能指望，便是他自己。

既然皇帝无能，那就换一个。

为什么不能是他秦分野呢？

青云点头应是，打算回房修书，却被秦分野叫住：“青云。”

青云有些疑惑：“先生？”

秦分野笑了笑：“准备一下，我们的好戏要提前开始了。”

淑妃在殿外跪了一小会儿，很快，陆公公便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夹着嗓子扶起了淑妃：“娘娘，皇上正念着您呢，快进去吧。”

淑妃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随着他走进金色大殿。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淑妃早己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走到惠帝床边，跪拜道：“陛下万安。”

惠帝背靠着床榻，病态的脸庞泛着灰暗。他勉强笑道：“菲儿，来朕身边。”

淑妃点头应是，微笑着坐到惠帝的床边。惠帝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轻飘飘地握住淑妃的腕，感慨道：“只有朕的菲儿，最得朕心。”

淑妃温婉一笑：“为陛下分忧，是臣妾本分。臣妾听闻，扬州有个术士，在炼丹方面颇有成就，据说吃了他的药，有枯木逢春之效。臣妾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找到。现在他己经在外面候着了，陛下可要见见？”

惠帝拉下脸来：“这些年，那些江湖术士，朕见得多了去了！没一个有真本事的！”

淑妃娇笑着抱住惠帝的脖颈，柔声道：“这个人可不一样，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可真真吓了一跳。陛下当真不见？”

惠帝笑着刮了刮淑妃的鼻子，道：“那我就当给爱妃面子，见一见吧。”

他转头对一旁的陆公公道：“宣。”

“嗻。”

这己经不知道是他跟在皇帝身边的多少个春秋了。从籍籍无名的冷宫太监，到三皇子的贴身太监，再一路走到今天，成了惠帝身边的红人，成为最大的太监，曾经欺负过他的现在都上赶着巴结他，看不起他的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嘲讽他，再也没有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负他，可是，他亲眼看着那个曾经和那个人共观天象的少年，坐在庞大的榻上，走着他父亲的老路，心底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陆公公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死气沉沉的惠帝，低头走了出去，对跪在一旁的青年道：“陛下召见。”

“谢皇上。”秦分野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起身走进熟悉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