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谓心理预期(修)2(1 / 2)

【哈喽哈喽(挥手)在下萩原研二是也~】

【咦?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萩原研二有些困惑地将略长的发丝往后拢了拢,在面前新发下来的制式笔记本上飞快记下今天的训练日程。

日影透过窗玻璃斜斜地打在空白封皮的小本子上,留下些窗外枝丫的影子。

他把头转向窗外,略微有些出神。

此时刚出完早操,正是晨课的时候。虽然具体的训练日程在入校当天就发了,但每天具体的科目安排还是要在晨课上再强调一遍,当然,一道进行的还有枯燥的大声背诵校训、警训的规训外加思政内容……倒是和他之前了解到的半点儿不差。

正想着,

“萩原研二,起立回答!”

是教导员鬼冢八藏。

“是!”

萩原研二当即收回目光,在台上横眉倒竖的教官的灼灼目光下,起身、立正大声复述起今晨刚布置的几条训练内容。

看吧,他警校生萩原研二足够乖巧。

毕竟他可不想成为开学第一天立规矩时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所以适当的顺从态度不可或缺。

“行了,坐下认真听讲!”

果不其然,见他态度端正,台上的教官面色稍缓,仔细盯了他几眼还是让他坐了回去。

嘛嘛,上位管理者总是格外厌恶自己所谓的权威遭到挑衅,所以这时候只要给予他们些轻飘飘的敬畏与附和,接下来的问题便很好解决了。

这点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萩原研二百无聊赖地这么想着。

警校里处处透着枯燥、严苛又带着洗脑般的正向规劝意味。

从给每个人规定食堂的用餐座位乃至排队顺序这种无甚必要的事情开始,到用餐过程中不允许交头接耳违者当场被拎出来检讨和罚跑结束。

一切充斥着难以想象的等级、纪律与服从。

用餐变成了任务,如同按时上课、规定训练甚至是内务规范一样,都成为了必须必要且不合规定就能被拎出来痛斥的一件事。

萩原研二清楚,这些看似无甚必要的规定其实和西点军校勒令全员无论寒暑都只能洗冷水澡一样,都只是训练士兵\警官服从性时冷酷的心理学手段而已。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贸然踏进这种比监狱好不了多少的管制中简直无法忍受,就跟现在被拎上台去抄写警训守则的那个倒霉蛋一样,但萩原却觉得无甚所谓。

警察这个职业需要服从调度、富有牺牲精神以及为公民利益着想,于是他们警察学校便按着这个标准去训练他们。这就跟厨师要学做饭,理发师要学剪头一样,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要求,就是这样而已,也只是这样罢了。

至于职业操守?公职人员的荣誉感?

天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安稳的铁饭碗,钱多事少,能安闲混到退休就再好不过。

萩原研二在心里笑了下,尽管毕竟他一向是个——

“适应力很强,且处事过于灵活甚至有时让人分不清楚底线的家伙。”

顺带一提,这是他那位叫做松田阵平的幼驯染的原话。

不过有一点萩原承认,在来警校之前,他确实和比他早些毕业的老姐打听过这里的情况,也对自己究竟会碰到些什么有一个最低的心理预期。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对很多事情都会提前设定一个最低标准。

萩原有些无聊地想着。

这么干的好处是,他再也不用担心哪天被自己那个有时候过于粗线条的混蛋幼驯染气得心肌梗塞给拉去医院,坏处嘛——是当有了相应的准备后,无论是开心也好失望也罢,好像都变得没意思起来。

这大概就是过分敏锐的坏处吧。

所以他可以在任何时候都笑容得体游刃有余。

嘛嘛,是挺无聊的。

时年22岁的年轻警校生萩原研二百无聊赖地这么想着,为期六个月警校生涯即将开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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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的枯燥日常很快就过去了,啊,这当然不是萩原研二一下子把时间撕去了六个月直接跑去哪个部门端铁饭碗去了(虽然他很想这么干。

事情稍微变得有意思起来,就像一片死水里投进了颗小石子。

萩原研二略感兴味地看着台上这位一看就是被临时拉来顶缸的中年男人,这么想着。

男人叫浅井翔实,原本是负责下一节警械课主讲理论的教官,但因为他们这节警用擒拿术的实践课教官迟迟没有到课,所以才被拉来暂替。

看得出来,虽然是临时代课,但这位教官并没有透露出多少不满情绪,反而很快进入了教学状态。因为正好在训练场,所以他干脆让同学搬来了些基础的警械,拿实物来让人一一辩识。

这样的举动对于平复焦躁的学生情绪非常有效,最起码大多数的人都从任课教官迟到的莫名焦躁与幸灾乐祸或许还有些不满中很快脱离了出来。

“警用器械主要包括警|棍、催|泪|弹、高|压|水|枪、特|种|防|暴|枪等驱逐性、制服性警|械和手|铐、脚|镣、警|绳等约束性两大类……”

浅井教官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讲课,音量偏大的声音里带着中年警官特有的规训腔调。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警校所有的室内、外场所都有配有挂钟的缘故,所以哪怕是标准立正姿态下的萩原研二还是看到,时间大概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时候,训练场才走来了另外两个人。

啊哈,正主到了。

萩原承认他是有些看热闹的心思在的,尽管这种心思总会藏在他得体的微笑下面,只有熟知他本性的幼驯染能够察觉些许。

到底是什么家伙才能在警校开学第一天授课就迟到足足四十分钟?

远远地,萩原研二看到了他们教场的教导员鬼冢八藏,而他身边正半拖半拽着位陌生的女性。

警用擒拿术的教官?

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结论,却在目光看清这位新来教官的形象后又显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女人金发蓝眼,高眉深目,哪怕被半拉半拽地站在那里,也比一旁的鬼冢八藏足足高出一个头来。她虽然穿着和教官他们相同的浅蓝色警校制服,但无论是那短的快露出青皮的头发还是翻起半边格外不羁的衣领都与她身旁一丝不苟的教官、学生乃至整个警校透出股格格不入。

萩原研二第一次对自己总是很准的观察力与判断力有些怀疑。

哪怕撇开形象问题,就说他们这个东京警视厅警察学校的构成,□□大部分都该是警视厅各个科室因伤、病无法从事外勤警察工作又不想转文书坐办公室的前在职警察,哪怕少部分也该是临近退休年龄但经验丰富的荣誉警察才对。

而无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类,都不应该是这副典型的外国长相,还这样格外年轻。

难不成是什么和“美国”交流活动派来的特聘教官?

没时间多想,

“稍息——”

见人已经来了,代课的浅井教官便立即下达了收队指令。他朝来人点了点头,随即抽了两三个离的近的警校生跟他收拾起展示用的警械很快离开了训练场。

萩原研二本还想再看两眼新来的教官,就感觉右侧有只胳膊猛地撞了他一下。

“怎么了,阵平酱~”

他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含笑扫了一眼右边——果不其然看见他家极其耿直的幼驯染正在跟入校时有些冲突的另一个长得颇为出挑的金发警校生背着手在后头掰手腕。

“金毛混蛋!”

“哼。”

萩原听见两人压低的声音都带了十成十的咬牙切齿。

他记得这个也一副外国人长相的金发黑皮小哥叫降谷零,是他们这届的新生的学生代表。

嘛嘛,那这要是一起起冲突的话,到时候教官追究起来,可对他家幼驯染有些不太妙。

萩原下意识这么想着,趁着台上新来的教官正在自我介绍的空子,伸出右臂想要赶紧把两人拉开。

“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嘛,新来的教官是个大美人哦~”

青年的手很快摸到两个不安分地纠缠在一起且绷得死紧的手腕,就在他要把人使劲分开的时候,另一个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他迅速拿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就对上了一双略带歉意的灰蓝色猫眼。

啊,看来目标一致,都想帮忙把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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