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谓习惯代号(修)3(1 / 2)

此时正是这所警视厅警校开学的第一天,你刚上完自己那节警校生叠叠乐(啊不,警用擒拿术课,在兜兜转转从训练场来到教学楼后,终于跟着指示牌摸到了自己负责的这届警校办公室。

你觉得这里肯定能找到些你这个身份的信息,比如名字,职称又或是别的什么。

你打开门,走进去。尽管你是第一次来这,可座位上的教官看到你却并不意外,他们大多数人正秉持着这个亚洲国家的礼仪习惯冲你点头致意。

你环视一周——

这间警校的教官办公室是集中式,外围空间跟普通上班族的布局很像,三到五人一排;除了负责各教场的辅导员在里间配有单独的办公室外,其他人都在开敞的大房间里,由办公桌和玻璃围挡划分成一格格的小隔间。

你注意到几乎每排座位旁都有几个上锁的文件柜,估计是警校的纸质资料有保密级别要求的原因。

正在这时,一个方脸圆眼、举止板正的中年人向你走过来,

“青山老师,这是这周校园巡逻的值班安排表,您看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还可以调整。”

你的记性很好,哪怕只见了一面,但你记得这个帮你代了半节课的人叫浅井翔实。他是负责隔壁教场的辅导员,你刚刚上的课上就有他的学生。

你看着这人,下意识开始观察分析——烟味、西装褶皱、黑眼圈、拇指腹咖啡渍、婚戒缺失……于是你得出结论——近几日睡办公室、睡眠很差、精神状态不佳、疑似有婚姻问题。

啊哈,可真像台披了人皮的计算机。

你想着,从这位浅井教官手里接过他递来的表格,听人给你稍微解释了下警校教官需要轮流参与校内晚间巡逻的职责:

“因为统计过后,常住警校教职员工宿舍的教官实在不多,所以您这边排到的晚班会多一些,还请多多担待。另外,警备用具和手电筒之类的工具统一放在巡逻室,值班之前到那里签字领取就可以了。”他说。

你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表格,果然发现一周内大概有四天你都需要值晚班,而晚班的巡逻时段集中在凌晨1:00 - 3:00之间。

“所以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请一定要和我说,这只是第一周排班表,之后还可以再调整。”

似乎是感觉这样的时间安排不甚合理,面前的男人又问了一遍。

“不用。”

你摇了摇头,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说明会,看着名为浅井教官右手臂夹着教材转身匆匆离开。

办公室的门在你眼前轻轻合拢,正转身往里走的时候,你听见离门口远些的地方,有人小声讨论了几句。

“浅井他还好吧?最近也是,刚开学一堆事。”

“是啊是啊,不然像他家这种情况,怎么也得批几天假才对。”

“唉,之前不是还见人家两口子好好的不是,怎么这就……”

看来这位浅井教官家里最近果然不怎么太平。

你漫不经心地想,拿着刚接过的表格往里走,根据墙上的名牌,你找到了一间靠里侧的独立办公室。

你看到写着【辅导员-鬼冢八藏】的名牌就贴在你的左侧,再往左数依次是包括浅井翔实在内的各个教场负责的辅导员。而你的办公室是这一排的倒数第二间,紧挨着倒数第一间的警务档案室。

见状,你皱了皱眉。

所以,你明明不是负责这届某个教场的辅导员,为什么仍配有独立办公室?

你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打开门走进办公室——这是个西侧开窗大小适中的普通办公单间,实木办公桌正对门口放置,上面有台型号有些年头了的台式电脑;办公室和外面开敞的公共办公区仅有面玻璃幕墙阻隔,上面的百叶帘日常关闭着。

你注意到玻璃幕用的是双层玻璃,虽然对你来说聊胜于无,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算隔音性不差。

你顺手带上门,伴随着身后门舌合拢的咔哒一声脆响,你抬脚朝着面前的办公桌走去。

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刚刚你自己的名牌上写的是什么来着?那个名字是什么?你全名到底叫什么?

你怎么就忽略过去了?

你钉在了原地,背后兀地沁出细密的冷汗。

明明你一开始找来办公室的原因就是想要了解更多自己的身份信息,但你从走进门到现在,甚至在找到名牌后都没有立马意识到上面的名字。

为什么?

是什么东西遮蔽了你的眼睛,扭曲了你的认知?

不可饶恕!

你最讨厌有什么东西对你的大脑搞东搞西。

正在这时,似乎是因为你察觉到了认知的违和,之前那道令人不适目光又一次投了下来——血液一股脑地冲上了天灵盖,头皮发麻,活像是有什么冰冷且滑腻的东西往你的天灵盖上钻了个小洞,正试图蜒行着钻进来。

你冷哼一声,猛地抬起头向上方的虚空瞪视——

霎那间,穿透天花板、建筑、穹窿乃至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穷尽一切无可穷尽的极限,你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端坐于某处的某个模糊的存在。

“哎呀,别误会别误会,我可没有其它意思。”

你看见一个圆脸中年男人慌忙向你摆手解释了两句,语气中除了心虚和焦急外并没什么别的恶意。

紧接着,眼前一黑,意识回笼。

你感觉浑身上下骤然一轻,原本有些微昏沉感的大脑也清明起来,似乎有些什么无形的禁锢绷断了。你连忙再次开始试图回忆,可无论再怎么用力回想,脑子里那些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仍然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你扶着额头努力了半天,什么没想起来不说,背后反倒急出了一身热汗。

啧,这可麻烦了。

你想着,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状况,尤其确认过自己的意识和精神再没被什么外来的东西干扰后,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这份记忆是你自己亲手抹消或是屏蔽的。你,或者说曾经的你,亲手删掉了它们。

因为,在没有外来意识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自己,也只能是你。

你叹了口气,眉头却略微舒展了些。

行吧,这有什么办法,自己的锅总得自己背不是?

比起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跑来对你的脑子搞东搞西,你觉得曾经的自己选择来个一忘皆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大概也能猜到些东西,毕竟哪怕想不起来了,过去的你也是你。

你有两个比较靠谱的猜测:

一个是结合醒来后一直有某个未知存在视图混淆你的认知来看,你猜你和祂过去也许达成了某项交易,而删掉记忆便是这项交易的前置条件。你会从这个地方、这份经历中得到些你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你也要替对方完成些什么。

又或者,另一个,你正在完成某个庞大的计划。而计划里,你过去的记忆反而会成为妨碍,就像俄狄浦斯式的宿命悲剧——知道的越多,越是逃避,就越会来到宿命的终局。

啊,麻烦。

嘛嘛,反正是过去的自己,总归不会把你坑得一脸血的(吧?

你一无所知地给自己立了个flag。

于是,从醒来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渐渐舒缓下来,你揉了揉发疼的眼睛,垮下肩膀,这才有空回过头打开门重新瞅一眼门口的名牌。此时,再也没了什么莫名的干扰或是意识屏蔽,那块金属铭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特别指导员-青山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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