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 2)

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平等地位上。

所以,苏棋能有什么是值得他贪图的?

这不仅是问苏棋,也是微生昙问自己的问题。

其实微生昙天生聪慧过目不忘,甚至还是婴儿时便有了记忆,所以他一直都记得苏棋。

他记得苏棋在他的百日宴送给他玉佩,他记得苏棋在他三岁时被宋家的人欺负,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件事。

后来他再大一些的时候,他也打探过有关苏棋的事。

只是外界的传言,褒贬不一。

那时微生昙便觉得,与其耳听为虚,不如眼见为实。

可他没能见到苏棋,三年前他拜入问天仙宗时,便听说苏棋死了。

死在哪儿了却无人知晓,外界只说苏棋欺师灭祖,被不周仙宗所不容,被自己的弟子所害,可事情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微生昙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如今你能对事事防备些,我倒觉得安心,至少不用再像之前那般。”

之前苏棋的名声算不上太好,微生昙觉得,多半是苏棋太好说话的缘故。

他虽年少,可却也懂得一件事,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别人都蹬鼻子上脸了,那就打回去,狠狠的打回去,让那些人不敢再欺负回来。

苏棋若有所思的看了微生昙一眼,此时阳光开始浓烈起来,已经带了几分温度。

苏棋伸出手挡住那些阳光,然后转身朝着楼下而去。

“微生昙,”苏棋停下了脚步,然后轻声说道,“你我之间不过泛泛之交,别再缠上来了。”

苏棋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这种满心满意冲着自己来的感觉。

以往他满心满意向往他的师尊,他师尊只想拿他的身体做躯壳。

以往他满心满意对着公子泽禾,但对方只是利用他。

后来他满心满意的对待自己的徒弟,结果他的徒弟想要害死他。

所以这世间的人或事,都不适合满心满意。

微生昙只是看着苏棋离去的背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微生昙才看向远方的太阳,抬起手挡了挡。

今日的阳光太过刺眼了,让人眼睛有些难受。

苏棋也大概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人,可他别无他法。

以前的他处处好心,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现在他一心只想变强,什么结交朋友,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等到他回到不周仙宗的客栈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一些宗门弟子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也有一些打算出去再逛一圈,左右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

苏棋跟这群弟子不算很熟,因此最多见面也只是点个头,随后就朝着自己房间过去。

他刚到门口,就看到玄酒委屈巴巴的蹲在那里。

他太过高大,蹲下来像座小山一样。

瞧见苏棋回来的时候,玄酒那暗淡的小眼神立刻就冒出光来。

他围着苏棋转了一圈,发现苏棋突破到金丹修为后,嘴角都勾起了。

苏棋越强大,他也会越强大。

很好,他很满意,于是他对着苏棋竖起一根大拇指。

苏棋失笑,打开房门进去,“怎么之前不进来?”

玄酒看了看门,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里面没有苏棋,他进屋子也没用。

“我不在的这些时间,你都只在门口等着?”

玄酒眨巴一下眼睛,点头。

苏棋摇了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了抬目光,他看向窗外,似有些迷茫。

他像是问给自己听,又像是在疑惑,

“玄酒,他怎么知道三年前我众叛亲离?”

还是说这一切,就跟公子泽禾本身脱不了关系?

他是十二年前跟公子泽禾疏远的,而他那个孽徒,是十一年前收下的。

下意识的,苏棋的小拇指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联系,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萧云跟公子泽禾扯不上任何的关系,他去查过萧云的出身,从小就父母双亡,一直在修真界里面流浪,后来才得了机缘上了不周仙宗。

又被他看上才拜入他的门下。

后来萧云背叛师门后直接堕入了魔修,要知道,魔道一向被众人所不耻,萧云若是跟公子泽禾扯上关系,必定会对公子泽禾名声受损。

而公子泽禾这么爱惜自己的羽毛,怎么可能允许他亲手毁掉自己的名声。

所以,这两人应当不可能会有关系,至少,明面上不会有。

可苏棋就是觉得不对劲,或许,他该再好好查查当年的事,而且之前宋家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而这个谜团中心,却是公子泽禾。

果然,他从没有看透过对方。

以往的挚友是假,相见恨晚是假,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是真的。

恐怕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件是真的。

第二日,不周仙宗的弟子准备全员启程回宗。

苏棋跟在所有弟子最后面,也是最后一个上飞行法器的。

他抬头朝着最前方的周不仁看去,结果周不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看得出来,周不仁应该还在生气,苏棋有些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然后老老实实的选了个角落坐着。

他们刚启程,就看到不远处一道泛着彩光的飞行法器朝着他们身侧驶过。

只见那巨大的飞行法器上修建着无数的亭台楼阁,甚至还有假山瀑布,里面花团锦簇闪耀着七彩光芒,而最上方,则是落下的一道彩虹。

这是宋家最有名的一艘飞行法器,名为飞虹,亦是公子泽禾出行最常用的一艘法器。

不周仙宗的弟子似也被这座飞虹震撼到了,甚至有弟子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苏棋也抬眼看去,而在那飞虹最里面,公子泽禾端坐其中,四周皆是身穿华服的公子,或是对弈,或许是对饮,好不逍遥快活。

周围的奢靡没有影响到他分毫,他依旧是那个玉树兰芝的君子。

生于华丽,却最为出尘。

而那飞虹里的公子泽禾似乎也正在朝这边看来,他面带微笑,让人如沫春风。

君子世无双,便是如此。

一时间不少不周仙宗的弟子被吸引了心神过去,只是两艘飞行法器很快就擦身而过,然后越行越远。

就如同苏棋跟公子泽禾如今这般,终究会越行越远,再不复从前。

苏棋收回目光,却好像有些心事重重。

这一路上他跟周围的弟子没什么交流,他自个也识趣,不是在房间里面待着修炼,就是偶尔出来吹吹风看看还有多久到不周仙宗。

也有弟子上前来想跟苏棋套近乎,但他们还没走近就发现苏棋走了。

很明显,苏棋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反而是周不仁时不时看过来一眼,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他似乎很忙,启程后平均一天能收到十几封玉简,终于,在快到抵达不周仙宗时,周不仁将手中的玉简放下,然后来到了苏棋身边。

苏棋最近一直在房间里面修炼,今天他刚从打坐中睁开眼睛就看到周不仁端坐在他的房间的桌前,苏棋吓了一跳。

“宗主?”

周不仁嗯了一声,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却有些凉了。

苏棋从床上起来,恭敬的给周不仁行了一礼,“不知宗主前来所为何事?”

他跟周不仁的关系, 应当也就那样吧。

周不仁给苏棋倒了一杯茶, 示意对方过来坐下品茶。

苏棋上前两步然后坐下, 端起喝了一杯,又吐了,“冷了,不好喝。”

“这是第三壶。”周不仁幽幽的说道。

苏棋侧了侧头,“宗主来了很久了吗?为何不叫我一声?我若是知晓宗主要来,必定不会打坐。”

周不仁瞥了苏棋一眼,“有件事本尊需要你去做。”

苏棋正了正脸色, “不知何事?”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去一趟人界,二是去一趟宋家。”

苏棋不解, “跟宋家有关的事?”

这几年苏棋不在修真界, 所以不太清楚宋家发生了什么事。

但根据苏棋以前对宋家的了解,直觉告诉苏棋这些年来宋家背地里肯定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有了公子泽禾这个挡箭牌,让外界想要找宋家的错都寻不到借口。

只是苏棋又有些不解, “为何是我?”

周不仁看向苏棋,“因为我乐意。”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