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2 / 2)

“有人落水了!”忽有仆役高声呼号,张惶而去。

未久,一位雍容华贵的锦衣夫人闻声而至,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婢子和杂役。

“竖子!”姜夫人怒目嗔他,随后又对身后人吩咐道,“还不快把人捞上来?”

“母亲。”宋聿侧过身朝她行礼,“儿可没说,不让他上来。”

姜韶扬起手,看着少年人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容貌,那一巴掌终究没落下去,最终只是一挥袖,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非要扰得府上鸡犬不宁才肯罢休,是否?”

宋聿反问道:“府里下人犯了错,不该罚吗?叫他受些皮肉之苦,才肯长记性。”

“你何时学的这般乖戾?可是那个伧奴教唆的?”姜韶虽面上怒不止,言下之意却已是在给他找补了。谁料那逆子竟胆敢顶撞:“自然是同母亲学的,您不是向来如此麽?”

“住口!给我滚回常青院!”姜韶一时气忿,先前那一巴掌还是落在了他脸上,周围下人见状,纷纷吓得低下头去。

宋聿冷声道:“母亲就这般纵着刘晟为虎作伥?”

“真是......气煞我也......此事若让你父亲知晓,又要打断几根家法?”

他噤了声,没再争论下去。

窗外天光未明,炉中炭火将熄,屋内残存着淡淡的杜衡香,病榻上的少女悠悠转醒,悄然听着某人靠在榻边喃喃自语。

他似乎怕极了死人,怕极了她会死在常青院里。

“稚容,我原谅你了......”

原谅你此前的刻意欺瞒,首鼠两端,表里不一。

可是他又比谁都清楚,世人既不癡,也不傻,没人会为了他,去违逆姜夫人的命令。

“你可否也原谅我?”

“原谅我什麽?”岁宁摸索着爬起,拿过压在枕下的银簪,自将散落的青丝绾了绾。眉间忧郁未舒,惨白的面上萦纡一丝病气。

“......”宋聿看着她,莫名红了眼,却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岁宁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是我错了,你能否宽恕我?”望着她额前垂下的几缕鬓发,掩去了脸上那道浅浅的伤疤,宋聿不自觉地将手擡起,又放下。

岁宁垂眸看着他,眼睫轻轻颤动,睫下泪光闪烁。她不愿作答,只嘲道:“原来公子这般害怕死人啊?”

宋聿便也跟着自嘲,低着头哑然失笑,许是思及了往事,不禁笑出了眼泪来。

她又戏说:“倘若我真死了,公子怕是唯一一个会替我殓尸的人吧?”

宋聿斥她:“说的什麽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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