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苏州的路上之二8（2 / 2）

两人聊到途中休息吃干粮期间，儿子喊着要大号，当然野地里那儿都可以当厕所，于是找马越拿了几张抽纸拿去擦屁股。

周大官人头一次见到抽纸，就要了一张看看。在古代大多数人如厕还是用木棍、竹片、土疙瘩的时候，清洁用的草纸都是少数人能用的起的东西，而这种雪白软绵而且带点韧性的卫生纸皇宫里都没有，当然皇上有更奢侈的东西可以用，但不一定有这种纸好用。

周员外看着手中的卫生纸不由感叹，都能拿这样的纸揩腚用，马越所说的绝非虚言，确实要一个天量数字的产能才能实现老百姓都能用得起。

从车上抽纸盒里拿的，加背包里放的卫生纸不多，都留给老婆儿子用也管不了多长时间，马越自己都准备摘树叶解决问题，这事小时候干过，不膈应，用的时候注意不戳破就好。

老车夫趁休息，已经把马解下来吃草，儿子解完手看到马起了兴趣，拔着地上的草喂马玩，趁周员外在研究卫生纸，马越走过去和老婆在一旁看着。

马越看到这匹明显有些老迈的瘦马就想到一个笑话，便问吴霜“妇女岔腿骑马跑圈，打一国家名”，老婆个地理盲想了一会说不知道。

“马尔代夫”，老婆楞了一下，突然回过味来，然后揪了一把马越。

这个时候，面前一个马夫从路边的水沟里舀了一瓢水就喝。

身为卫生防疫站工作人员的吴霜职业病当即发作，赶忙阻止，向马夫表示这水不能喝，这水沟马也在喝水不说，边上还有马粪牛粪。

车夫虽然听不明白这位夫人在说什么，但知道不让他喝水，碍于身份问题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端着瓢尴尬的不动，眼睛不时望东家那边求助。

周员外听到这边的声音，就走过来问什么事情。

听到车夫说是这位夫人不让喝水沟里的水，于是解释道：

“都是大老粗，身体壮实得很，平时也是这么个喝法，从来都没有问题。”

吴霜解释道：

“病从口入，生水之中有大量人眼看不到的细菌，尤其被动物粪便污染的水，同时还会存在寄生虫，比如蛔虫、肝吸虫等。很多传染病都是通过水源传播的，特别是是瘟疫流行的时候，不干净的水绝不能喝。平时还要养成喝开水的习惯，这样才能预防疾病。”

“我朝吴又可所著《瘟疫论》就有疠气自口鼻所入之说，原来与水也有莫大关系”。

周员外已经对马越说的事情深信不疑，现在连同吴霜的话也不质疑，于是嘱咐随从，以后行商贩运，一定要带上烧水壶，喝清洁的开水。

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让中国人喝热水的习惯提前300年，有效的遏制了大灾大疫中的死亡人数和波及范围。

待再次上车，周员外向马越问到：

“贤弟所说的机器可否会造？”

这让马越有点汗颜，虽然评了高级工程师的职称，但那是弱电专业，对机械设计是几乎一窍不通，传说中“平时不努力，穿越徒伤悲”就是如此吧。

“在下少时愚钝，进学时没能考上工科，对机器设计制造是门外汉。而且织布机这种大型机器不是一个专业的知识就能搞定的，需要整个国家的工业化才能完成，这是个长期的过程，我来的地方，当地人是用了三百年时间才发展出来的。我只知道最早是有位老兄把纺织机给弄倒了，发现横着一样可以操作，而且转得更快，然后从人力改为水力驱动，逐步改进才发展出高级织布机的。江南能人巧匠多，而且水力资源丰富，那种使用水力的织布机应该不难造出来。”

“工业化。。。三百年。。。”

周员外全力发挥自己的想象去理解这个词，但认识上的差距让他毫无概念。紧接着他又对三百年的时间跨度感到沮丧，这是让他不可能去亲身体验的阻碍。

看不到，能听就过过耳瘾，路上的几天，周员外天天缠着问马越工业化是什么样子，马越也是苦恼，再讲下去就编不圆了，这点路要走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