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更新104(1 / 2)

他们联手坑太子才坑到一半,他现在又不认盟友。楚昭华绕过桌子,直接朝他的腿上一坐,还伸腕抓住他的手,一口把勺子里的甜汤喝干了:“可我就是喜欢你手上的那一碗。”她舔了舔嘴唇,虽说是甜羹,可入口便是水果的清香,并不腻味:“味道果然很好。”</p>

李毓看着她的嘴唇,眼神变得幽深了几分,最终还是把勺子伸向了一块桃肉:“我吃过的东西你也吃,就不觉得脏吗?”</p>

楚昭华还笑得有些得意:“不觉得。不过如果你觉得脏,那我也没办法了。”</p>

他可能是觉得饿了,几口就把甜羹喝得见了底,还有最后一块雪梨,他就用勺子盛了起来,正要放进嘴里,忽听楚昭华幽幽道:“我记得你最讨厌吃梨的。”</p>

“什么时候的事?你是记错了吧。”他直接把那块雪梨往嘴里放,谁知楚昭华突然靠过来,叼住了那块雪梨,他咬住另外半边,也没有让给她的想法。楚昭华没想到他可以小气成这样,一顿宵夜真的不打算给她留一口,瞠目结舌之余,还是笑着贴到他的唇上,雪梨化为两截,各自入口,只觉齿颊留香。</p>

李毓把手上的勺子扔到托盘,按住她的后颈,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唇上还沾着甜汤,在烛火之下红唇犹如沾着露珠的娇嫩花瓣。他越吻越深,只觉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将她吻得化了。</p>

两人的嘴唇分开之时,还有一道银丝当断不断,他又靠近过去,在她的唇上舔断了那根就快断开的银丝:“半夜三更这么殷勤,说罢,有什么事求我。”</p>

楚昭华被吻得面生红晕,眼角又有那么一丝泛红,闻言哼了一声:“现在连一更都没到,更何况,我说过我有事要你帮忙了吗?”</p>

“如果不是有事求我,你会对我用美人计?”</p>

楚昭华看了他一会儿,笑得很狡猾:“也许……就是因为我想见你了?”</p>

李毓呵了一声,反问:“你以为我会信?”他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低声道:“我只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不是吗?”</p>

楚昭华笑了起来:“也许这回当真不是吗?”</p>

女人比男人要有优势的一点就是,动情之后,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不同的,可是男人根本掩饰都掩饰不住。而李毓,除了身体上的反应还有呼吸变得稍显急促之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跟平日根本没有什么不同。</p>

她伸出手,在他衣襟上来回抚弄着,嗓音轻柔如水:“我听说过完年你又要去北关,不知有多久会见不到你……所以,我就决定跟你一起去了。”</p>

李毓想也没想便道:“不行。”</p>

“带上我,好处可就有很多了,我能帮你杀人,也能保护你,还能帮忙背东西。”她放在他衣襟上的手慢慢往下滑,压住了他身上不安分的那部分。李毓喘息得更急了些,双手不自觉地搂住她的腰:“别的都可以,唯独蜃海城,我不会带你……”</p>

“你这么了解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你不带我,我也有办法悄悄跟着去。”</p>

“你不敢,”李毓微微皱着眉,似乎又是享受又是痛苦,还要维持神智清明,“你偷偷离开长安,一旦被发现,该如何交代?难道你……你想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就算裴相爷愿意帮你遮掩,可他的发妻可不会,你身边的人也没这个本事帮你隐瞒上一两个月。”</p>

楚昭华叹气,真不知道该称赞他不耽于美色,还是自己这美人计太失败,竟然到这个地步他还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她目前的处境和目的。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所以要请你府上的念奴姑娘帮忙。等行馆打扫好了,我就立刻搬回去,自然会有人替我留在长安,我就可以随着你去蜃海城了。再说,去北关路途遥远,我还可以一路陪你解闷,难道你宁可对着那些迂腐书生,也不想看到我?”</p>

李毓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四处点火的双手都给握紧了,目光灼热地掠过她的脸庞:“你想去蜃海城,是为了那幅堪舆图?”</p>

楚昭华正要开口,忽听他又补上一句:“不要说假话,你知道我还是能够分辨出真假--”言外之意,就是一旦她说谎话,他们就没得谈了。</p>

“你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楚昭华叹了口气,“的确是为了堪舆图,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p>

“我?”</p>

她又不蠢货,虽然不能说假话,可是半真半假掺和着说,就不算说假话了:“北关这么远,怕是没有三个月根本回不来,虽然裴……爹对我很好,可我的那位后妈太烦人,动不动就敲打我,要是让我和后妈待半年,我会气闷死的。”</p>

李毓轻笑一声,放开了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好罢,这个理由虽然不太好,但也不是最差的。”</p>

楚昭华双眼闪闪发亮:“那你是同意了?”</p>

“并没有。”李毓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心情吧,如果临行前我心情好,就顺手带你去,若是心情不好,就留你在长安跟你的后妈过日子。”</p>

楚昭华被他捏过好几次脸,正心理不平衡,顺势伸手抓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拉了拉,拉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何谓心情好?”</p>

“比如今晚虽然你半夜翻我楚王府的墙虽是做了件错事,可看在你这么想见我的份上,现在也勉强算是……心情不差。”</p>

楚昭华呵呵,仍然扯着他的脸颊没放手:“嘴硬。”</p>

李毓总算忍不住,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笑道:“爱慕本王到肯半夜翻墙的女子,算是平生仅见。不过现在时候不早,我让莫先生送你回去。”</p>

楚昭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这样半夜投怀送抱,他竟然想要送她回去?若是行为端方的君子,她倒还信,可李毓是什么人,反正跟君子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她虽然诧异,到底不会问出来,就算她脸皮再厚,这种话还是问不出来的。</p>

李毓立刻让莫十一安排了一辆没有任何楚王府标识的马车,把她送出了府外,考虑到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又亲自坐上了马车送她回行馆。经过刺客血洗行馆这件事,现在很多权贵子弟都不会在这么晚还出门寻欢作乐,嘉善坊的大街上空空荡荡,就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莫十一驾车避过了巡逻兵例行巡视的道路,直接把马车停到了行馆的背后。</p>

楚昭华朝着李毓微微一笑,正要撩开车帘下车,却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了腰身。李毓贴近她耳边,轻声道:“按照西唐的惯例,在大婚之前,未婚夫妻是不能相见的。既然不能不见你,在大婚之前,我至少也要做到不冒犯你。所以就不留你夜宿了。”说完,便松开了搂住她腰身的手臂。</p>

楚昭华回头,只见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正含着笑意,她停顿一下,又倾过身去,嘴唇轻轻拂过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她听见自己说:“可我却是可以冒犯你的,是吗?”谁知第二日,太后便下了懿旨请楚昭华入宫。</p>

她在很久以前就跟萧太后见过面,那个时候她不过是身份低下的孤女,太后甚至就对她推心置腹说过话,尽管那全部都是看在她的孙子的份上,可太后本人对她是不坏恶意的。现在突然传召她入宫,应当也不会是什么凶险之事。</p>

楚昭华仅带了个司青玄就进宫了,司青玄是李毓的人,又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南诏皇宫潜伏了这么久,论起皇宫里的规矩和人事关系,远远比她要参透得多。她身边虽然有不少能人,可是大多无法无天,还很擅长下蛊,她倒真怕他们进了皇宫会拿人试蛊。</p>

“萧太后是萧家嫡小姐萧旻如的姑母,不过她跟萧小姐的父亲关系并不近,连带着太后对萧小姐也不怎么亲。”司青玄一路上给楚昭华说了些萧太后的事情,其实萧太后也算得上是一介奇女子,她的容貌不算好,性情也太过刚强,这两者在后宫都算是致命的缺陷,可萧太后就是有本事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先帝驾崩后,自己的儿子登基,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太后。</p>

对于萧太后的光辉历史,楚昭华知道的也不少了,毕竟她曾在普渡寺待了十年,这十年就算每年听一个八卦也能听到不少事情,更何况一堆被斗败了的女人关在一起,除了说八卦还能做什么?</p>

这十年,至少让她学会了忍耐和潜伏。</p>

她进了宫,直奔太后的住所,结果门外的宫人却说太后正去了御花园的琉璃亭,还吩咐说若是楚昭华到了,就让她去哪里。</p>

太后在御花园休息,自然让宫人在附近拦人,防止有人误闯惊扰了太后。楚昭华到琉璃亭附近时,正看见两名宫妃被拦在附近的宫人劝阻,那宫人一看到楚昭华立刻行礼道:“郡主,太后已经等待多时了。请郡主一人前去。”</p>

楚昭华点点头:“我这就向太后告罪。”她目不斜视地走过两名被拦在外围的宫妃身边,太后的人为她让开一条路,她一过,便又堵上了:“太后今日只见长乐郡主,旁人都是不见的,两位娘娘请回。”</p>

“长乐郡主?就是那个来西唐当质子的南诏郡主吗?”其中一位宫妃抬袖掩唇,一双妙目扫过楚昭华周身,压低声音笑道,“我知道当年定南夫人也是质子,可是当着当着,就和了亲,如今她年纪大了,颜色也衰败了,就换上自己的侄女替代自己吗?”</p>

楚昭华停住脚步,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并不冰冷,甚至嘴角还天生上扬,就像无时无刻不带着浅笑一般,可是这一眼,却令那个宫妃毛骨悚然。楚昭华看了看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径自往前走去,面前是长长的石阶,一直通往最顶端的琉璃亭。</p>

琉璃亭顾名思义,就是以琉璃筑顶,最早是叫流霞亭,因为建在高处,是看夕阳落日的好去处,后来整修御花园,原本的流霞亭经过日晒雨淋的侵蚀,有些不稳固了,便以琉璃为顶,重新修筑了一座亭子。因为琉璃透光,映着落日更是绚烂,成了御花园一处美景。</p>

她很快便走到亭子外,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长乐见过太后。”</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起来吧,”萧太后瞧着她,脸上竟还露出了些许笑容,“过来让我瞧瞧。”</p>

萧太后的自称用的竟是“我”。楚昭华迈步上前,她走得不紧不慢,可裙摆却是垂坠着,腰上的玉坠也一直压着裙摆不动,这样的姿态倒是不错。萧太后点了点头,笑道:“来,陪我下一盘棋吧。”</p>

楚昭华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棋盘边坐下,看着面前的残局--这也是她将要下的一盘棋。她其实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弈棋,过去在崇玄光是练武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学别的,后来又是逃亡又是在南诏折腾,根本不会有时间去学这个。若是太后要考校她弹琴跳舞,那多半是要出丑,可下棋却不同,下棋是最重天赋的一项。</p>

她拿起棋篓里的白子,填在棋盘上。</p>

萧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落下一子。</p>

原本黑子和白子混战的局面十分混乱,经过她这一手,局面更是扑所迷离。</p>

萧太后道:“我当日便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后来听少君说过你的一些事,你倒是很特别。”</p>

如果是别的长辈评价一个晚辈特别,多半是春秋笔法,可是从萧太后嘴里说出来,特别就是特别,没有别的什么嘲讽的意思。因为楚昭华知道,萧太后也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正因为她“特别”,她才能在不够美貌也不够柔媚的情况下,在六宫之中坐稳位置,披荆斩棘为自己的儿子铺好一条帝王之路。</p>

“这样吗……”楚昭华摩挲着手上的白子,忽然一笑,“太后难道不觉得太过离经叛道?又或者太粗鲁不堪了?”</p>

“你这丫头,不过是非要听人说一句好话罢了。”</p>

楚昭华又落下第二颗子,她似乎下得并没有什么章法,可太后的神情却严肃了很多。她们没有再说话,而是闷头下棋,待下了十手,楚昭华终于割下了自己的第一块地。她的脸上倒没有什么欢喜的神情,而是淡淡的,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的,她向来都是这样,心思越重,脸上却越是不显露出来。</p>

“听说你在秋猎时打赢了南诏禁军统领楚棘,”萧太后道,“我就担心,少君将来夫纲不振。”</p>

楚昭华哆嗦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太后多虑,或许将来我还可以保护楚王殿下呢。”她又不是暴力狂,不会以揍李毓为乐的。不,就算不是李毓,她也不会以揍人为乐。</p>

萧太后眯着眼笑了:“听你的语气,你是愿意的了?”</p>

萧太后所说的愿意,自然是指愿意嫁给他。虽然李毓已经告诉过她已经请了太后懿旨,太后又突然召见她,多半也是要跟她旁敲侧击来谈下婚事的,可是现在这样摊开来开门见山地说,倒让她有点诧异,她还以为萧太后根本不会询问她的意见。</p>

她的目光由棋盘转到了太后身上,眼前的老太太满头白发,眉目偏硬了些,颧骨又偏高了些,看上去固执强硬。她点点头,认真地说:“我绝不会背弃喻雅,除非他背弃我在先。”</p>

萧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算今后少君负你,你也绝不可负他!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一直为他着想,将来他若有别的心仪之人,你就要为他安排求娶,哪怕到色衰爱弛,你也能得到他的尊敬,让你在正妻的位置上待一辈子,这才是你要做的!”</p>

楚昭华摇摇头:“太后,楚王殿下将来要走得路会很艰难,可能没有人能陪他一直走下去,我既然决定跟他一起走,就不会轻易改变,可若是这一条路让我们互相怨怼,我一定会离开。没有人能阻拦我,您不能,楚王不能,老天也不能。”</p>

她都死过一次,对于死亡根本没有任何惧怕,最多就有些不甘心。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那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再可以阻挡的。</p>

萧太后原来端在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放下,面露薄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p>

“我知道。”</p>

萧太后满脸的怒色忽然消失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正青春,容颜也是最盛,但是眼神却很沉静,她很大胆,有时候大胆得有些过了,也过于刚强了。虽然她也是一个十分刚强的女人,但是她却不希望自己喜爱的孙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她就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双刃剑,就算自己受伤,也会伤到别人。</p>

可是她又觉得,若是李毓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他也就不会这么孤单。她第一次见到楚昭华的时候,因为孙子喜爱她,她的表现又特别像她年轻的时候,她才会跟她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可那个时候楚昭华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孤女,她能给李毓当媵人便是造化了,所谓王爷的媵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妾,对一个妾千宠万宠,和正妻举案齐眉,这是西唐贵勋之间最为常见的。</p>

可现在不同了,她今非昔比,先不说她一个孤女,孤身一人前往南诏,能让母族承认了她的身份,现在甚至还一跃成了裴相爷唯一的爱女,她如果想要伤害李毓,根本不是一件难事。而她甚至还口口声声说若是李毓负她在先,她必将负了李毓,这简直是大逆不道。</p>

萧太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下完这局棋再说吧。”</p>

楚昭华棋力是不如李毓的,不过跟他对弈过几局,开始输得很惨,后来也偶尔会赢上一两局了,现在对上萧太后是分毫不弱的。她很快在棋局上站稳了脚,指挥白子反扑,很快就把局面扭转成了对自己有利的。</p>

她轻轻敲击着手上的白子,七步之后,她就能够圈下另一个角,再把两块连成一片,再过十步,便能赢下这盘棋。</p>

谁知萧太后突然扔掉了手上的黑子:“不必下了。”</p>

“为何?”楚昭华有点诧异,“目前胜负尚且不明。”</p>

“我是输了,不用等到下完就能看出来。”</p>

萧太后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如果故意让她,还被她看出来,反而惹她不愉快,楚昭华又不像李毓那样弈棋水准高超,想下成什么样多半就能下成什么样,索性直接赢了萧太后。</p>

“少君前几日进宫,请我为他赐婚。我……没有见过他喜爱别的女子如同喜爱你一般,他对你的心意,可比你对他更有信心。”</p>

楚昭华微微勾起嘴角,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太后其实也并不想听我的保证吧,就算我指天发誓,做不到就还是做不到,至少我能保证一点,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不需要我了为止。”楚昭华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望着腕上的镯子。这个白玉镯子是萧太后从手腕上褪下来,为她戴上的,虽然太后只说应当给她一份见面礼,只是身边也别无长物,只有这个镯子稍微还看得过眼些,可她也知道这个玉镯如羊脂一般温润,定是价值连城的。她其实并不喜欢在身上戴很多首饰,尤其是玉镯这么脆弱,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就会损毁的东西,反而会妨碍她的行动。</p>

她抬起手腕,看着那只净色的玉镯,衬着她剔透的肤色,更显得净透无暇。</p>

她想起萧太后对她说:“当初哀家进宫便是皇后,也想着若是先皇只有哀家一人。哀家和先皇也过了一段画眉弄黛、共读西窗的日子……到后来,我也亲手为先皇迎进了不知多少妃嫔,帝王之爱总是广博,他会爱这天下,爱这国家,爱黎民百姓,就不可能只爱你一人。你现在不明白,将来总是会明白的。”</p>

她忽然笑了笑,她听这类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p>

马车在二道宫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外面有人问道:“马车上的可是长乐郡主?”</p>

她的马车是礼部安排的,自然是有特殊的印记,就算在街上遇到了,别人也不会认不出来,现在还要这样问一遍,显然是明知故问。</p>

只听赶车的马夫道:“的确是长乐郡主。敢问--”</p>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鞭子挥动的响声,马鞭正好抽到车帘上,把帘子掀开半幅。司青玄正坐在被掀起的车帘边上,被这无礼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探出头相询,却见楚昭华朝她摇了摇头。</p>

只听外面那个声音继续叫嚣:“我家爷还没见过南诏郡主,不如请郡主下车一见?”</p>

“无礼狂徒!”司青玄立刻道,“郡主身份尊贵,岂是说见就见?”</p>

“既然相请没有用,我家爷不介意来硬的,就怕郡主不知道好歹--”</p>

楚昭华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茬,轻声道:“我其实是不介意别人在我面前横行。”她伸出手去,把车帘挂在帘勾上:“只不过既然当了螃蟹,阁下就不要介意被人当成一道菜。”</p>

“郡主还真是伶牙俐齿。”面对面堵住去路的马车车帘也被撩了起来,露出一张英俊斯文的脸,正是陈家二爷陈浩淼。</p>

其实她不止是伶牙俐齿,而且向来也不靠口舌之争取胜。</p>

如果可以直截了当地以武力解决,她为何还要逞口舌之利?反正现在堵着她的路、还挑衅她的人是这位陈家二爷,她最多也算是正当防卫而已,只不过等下肯定会有点防卫过当。</p>

陈家二爷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冷冷一笑:“你就是楚昭华,看上去长得也就平平无奇,姿色一般。”</p>

她是南诏郡主,由一个男人对她的容貌评头论足,这就是一种侮辱,哪怕这个男人地位再高身份再尊贵,这样的举动也是粗鲁无礼的。</p>

“你不会觉得你整垮了梁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p>

楚昭华垂眸一笑:“怎么会。”</p>

她敢去捅梁家这个马蜂窝,就根本没把梁家看在眼里,只不过对方非要把把柄往她手里送,她若不收下,岂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再加上她跟李毓走得近,太子一派的人迟早也要找她的麻烦,李毓那里找不出疏漏,向她下手显然就简单多了。</p>

“三十那晚,圣上宴请朝臣和各家女眷,郡主可要小心了。”</p> 楚昭华抬起眼,忽然笑了:“陈爷是白身,不知该以何身份出席?难道是陈家的家眷身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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