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更新104(2 / 2)

“住口!”陈二爷还没发怒,可他身边的侍卫却忍不住了,手上的鞭子劈面朝她飞来,“我家爷岂是你可以出言侮辱的?”陈二爷想阻拦,可手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只是假惺惺地呵斥:“住手!这是长乐郡主。”</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倒不怕她告状告到裴相那里去,她一个女子,和外男有了冲突,最后还被鞭子划花了脸,就算说出去都很难听。更何况一个女子若是伤了颜面,还声张出去,难免以讹传讹,造成更坏的影响。</p>

这一鞭子,就算给她的小小教训罢。</p>

陈二爷微笑着看她,只等着面前那张白瓷般的面颊多处一道鲜红色的鞭痕,一定是异常好看。谁知楚昭华伸出手,精准地捻住了飞到面前的黑色马鞭。用“捻”这个字再是确切不过,她的动作轻描淡写,却又行如流水,就像摘下了一朵沾着露水的鲜花,天生上扬的唇角又往上了几分。</p>

下一刻,她松开手,马鞭却像蛇一般缩了回去,比来时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啪得一声抽到那个侍卫脸上,直接把他抽下了车辕。</p>

陈二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该死的梁继贤,从前都是避重就轻,说她有多狡诈奸猾对他的侄儿梁越陵背后下黑手,却从来不说她身负武功,看样子,她的身手还不差。他不禁联想,梁继贤那一百出头的死士尽数折在一个晚上,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她的手笔?</p>

那个侍卫摔了下去,却半天没爬起来,哼哼唧唧了半天。</p>

楚昭华掸了掸衣袖,微笑:“陈二爷,我等着您。”</p>

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就怕那些招数太无趣,让她提不起劲来。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宫宴。</p>

作为南诏使者,她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裴相怕她没有可以赴宴的衣裳,又命人赶工了好几件华裳。她素来不爱艳色,虽然穿绛色或是正红色更能压得住场面,可这里到底是西唐,也是西唐的宫宴,皇后又爱穿正红色,她若是跟皇后穿一样的颜色,定会惹恼对方。</p>

司青玄帮她挑了两套衣服,一套是桃花色的,一套则是浅青绿,桃花色的那套裙摆和衣袖上都绣了精致的桃花瓣,而浅青色的则是白色的玉簪花。</p>

楚昭华看了一眼,便选了浅青绿色的那套。</p>

司青玄劝道:“郡主,其实另一套更衬皮肤,也显得气色明丽些。到时候宫中有这么多世家小姐出席,若是颜色太素净,只怕显得太过朴素了。”</p>

在一堆花枝招展的世家小姐中,穿得太素淡,显然容易泯然众人。三分容貌,七分却是要靠装扮,楚昭华的容貌是好的,若是再精心妆扮,定是能艳压群芳--还可以让楚王殿下惊艳一番。</p>

后面那个想法她是不能说的,她现在是楚昭华的人,自然能不能从李毓的角度来看事情。</p>

“我在大家眼中,到底是客人,一个客人在主人家喧宾夺主,也没什么意义。”楚昭华换上了衣裳,由司青玄帮她梳妆,她的手艺很好,动作又轻又快,也没太折腾她便完成了。她还是头一回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浅青绿的缎子打底,上面绣着白色的玉簪花,露出来的交领又是银色缎子做衬,穿在她身上倒自有一股清雅之气。</p>

司青玄笑道:“郡主穿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p>

谁知她埋头找了一个和衣裳颜色相配的深绿色丝绦,抬头的瞬间正看见楚昭华正在一堆匕首之类的轻巧兵器中翻找。她忙道:“郡主,今日是不得带兵器的!”</p>

楚昭华从这一堆东西里找出两个镯子,那镯子是李毓送来的,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银镯,其中一个只要用巧劲一掰,就能掰开变成一把利器,另一个则能从镯子里抽出两根精钢的峨眉刺来,虽然太短了,但对她来说也足够用了。</p>

她毫不犹豫地把两个镯子都戴上了。</p>

司青玄只得把丝绦穿上了一块玉佩,挂在她的腰间:“奴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可以带在路上吃,今日可是一整天呢。”</p>

楚昭华调整了一下手镯的位置,方便她可以在特殊时刻动手,如此重复了几回,才选定了一个最顺手的角度:“今日也要辛苦你了。”</p>

司青玄摇摇头:“奴是郡主的人,自然要为郡主考虑,怎么会辛苦?”</p>

她们从行馆出发,经过永泰坊,又经过横街,终于到了宫门前,因为今日赴宴的朝臣家中的女眷太多,虽然现在还早,宫门口已经堵满了准备入宫的马车。刚巧不巧,她们的马车正排在裴家的后面。</p>

一过二道宫门,所有女眷都必须下车行走。</p>

她下了车,正好跟杨氏打个了照面。如果杨氏没有看到她,她可能也就懒得上前请安了,可是现在都看到,不请安显然是很无礼的,她便在杨氏格外勉强的眼神中行了个礼,唤道:“母亲。”</p>

杨氏是裴相的嫡妻,于情于理她都得叫母亲,平时只有她们两人在场,她肯定不这么叫,可是现在被这么多裴家小姐看着,她是非叫不可了。</p>

杨氏敷衍地点点头,言不由衷地夸赞道:“今日的衣裳很相称。”</p>

虽然颜色素淡了些,可一看面料就知道这缎子是十分昂贵的,那些精巧的玉簪花刺绣也栩栩如生,总比她平时穿得那些窄袖胡服要好,至少看上去还像个女人,那些窄袖胡服却是不伦不类,不男不女。</p>

“姐姐今日这般打扮,可是要艳压群场了。”裴秀水见她看过来,双腿都软了一下,她喜欢被人这样夸,也就这样称赞楚昭华。谁知道她刚说完,边上的裴秀深立刻道:“今日是宫宴,当主角的可不是我们,公主们才是容色秀美。”</p>

楚昭华又看了裴秀深一眼。</p>

裴秀水心中暗喜,裴秀深这么霸道,撞上楚昭华那是正正好,不管是谁吃苦头都对她有利。却又听楚昭华道:“这是自然,更何况我姿容寻常,泯然众人,更不敢同公主相比。”</p>

她虽然说得谦虚,可怎么听都觉得古怪。再者,楚昭华的容貌在西唐的世勋贵女中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好,若她都是泯然众人,那别的贵女难道算是丑陋不堪吗?</p>

接待女眷的场所在御花园,而御花园的东侧则是一个巨大的击鞠场。西唐显宗皇帝喜爱看击鞠,还在宫里养了两支击鞠队,不管是皇帝,就是整个西唐,击鞠也是贵族最爱的一项娱乐活动。女眷们进入御花园,夫人们聚在一块儿,聊些家常事物,为丈夫拉拢关系,而小姐们则纷纷向击鞠场而去。</p>

楚昭华也随大流去了东面,只见台下分了两队,正比拼到胶着,击鞠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运动,如果不甚从马上摔落,且不论会不会摔断脖子和脊梁骨,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很容易在一片混乱中被马踩伤。</p>

她才刚坐下,就看见有一个贵族子弟摔下了马,被担架抬着下去。</p>

李毓也在其中的一支队伍,他一身玄色胡服,衣袖和腰身都收紧到合身,正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长腿,尤其是当他趴伏在马背上,更显出优美而有力的腰背线条。他正截下对面蓝队的击球,蹴鞠在他的马球杆上不断旋转,但就是稳稳地伫立在杆子上面,不论对方几个人上来围攻拼抢,也没掉落。</p>

他弯下腰,整个身子突然挂到了马背之下,灵敏地避开了朝他身上击来的马球杆,众人只看见一匹空鞍的骏马狂奔过重重阻拦,忽然眼前一花,李毓又重新坐回马背,手上的球杆就这么轻轻一挥,马球擦着粗麻编织的球网滑了进去。</p>

顿时,整个击鞠场上就只听见贵勋小姐们清脆的欢呼声。</p>

李毓勒住马缰,回过身朝台上看去--</p>

平日里矜持的贵族小姐们更加激动,只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有些胆大热情还把手上的帕子抛了下去。</p>

李毓的目光定格在一点,突然笑了,笑得温柔多情,一转头又冲进那场拼抢马球的战场中心。</p>

司青玄低声道:“楚王殿下刚才对郡主笑了。”</p>

楚昭华一点都不掩饰地掩唇打了个呵欠,一看就是兴致缺缺:“无聊。”</p>

“……”司青玄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郡主想吃些点心吗?”</p>

“不用了。”她是真的对击鞠没什么偏爱,这么多人救抢一个球,还很容易惊到马,受重伤,真不知道这样耗费人力的游戏怎么会这么受西唐贵族欢迎?</p>

转眼间,李毓又进了两个球。虽说是两支队伍,可是分配人手时却是抽签的,两支队伍里都同时有楚王和太子一派的人,这样的队伍根本就无法打出配合,而李毓也根本没想和队友打什么配合,都是单枪匹马进球的。</p>

这种毫无战术配合的打法其实是大忌,只不过两支队伍都十分涣散,李毓这样单打独斗反而还能占到上风。他今日也一改往常收敛的习惯,根本连一个球都不让对方得手,很快就把比分打成了五比零。</p>

楚昭华在一片贵女们的欢呼中昏昏欲睡,忽然眼前被一道光闪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她还是觉得这不对劲,顿时站起身来,扔下一句:“我下去看看。”便把司青玄扔在看台上,朝地下的击鞠场走去。</p>

她看上去徐徐而行,可很快就走到场内,只见场上烟尘滚滚,众人有些杀红了眼,拼抢起来也根本不收敛力气。</p>

她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刚才闪过她眼前的那道光源,一个小太监正缩在墙角,手上还拿着一面铜镜,正对着太阳调整角度。她疾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镜子,可已经有些晚了,一道刺目的光线正好照到场内,其中一个骑手顿时惊了马,那匹马本来就是身高腿长的大宛名驹,野性难驯,突然被一道光照到眼睛,立刻就发起疯来。</p>

那匹大宛名驹扬起前蹄,直接把背上的骑手甩下了马背,还踢开了周围的两匹马,猛地朝场边冲了过去。而所冲过来的方向,正对着李毓。</p>

楚昭华伸出手去,干净利落地把那个小太监打晕。拿镜子反射光线刺激马,是故意想在击鞠场上制造意外,只是不知道针对的人是谁。</p>

她把人打昏了,再回过头去看,只见李毓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朝他冲来的马,手臂伸长抓住了马缰,用尽全身力气一拉。那匹正疯跑到兴头上的马被他勒住缰绳,前腿直立,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竟然把李毓连人带马拖出了好几米。</p>

这马是好马,可越好的马在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加危险。</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太子李疏正坐在场边,转眼间就看见那匹疯马就快冲到自己面前,他身边的太监都吓得腿软,根本记不起应该做什么。而太子养尊处优惯了,猛然碰到这种事,竟也没有反应过来。</p>

李毓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双臂,手心和虎口早已被震得鲜血淋淋。正僵持间,只见楚昭华骑马飞奔而至,她和李毓左右夹击,正好把那匹疯马逼离了原本的行进方向。而禁卫军也赶了过来,几个禁卫军手持盾牌,就地往马蹄下一滚,以盾牌护身,手上弯钩为武器,朝马腿上砍去。</p>

那匹马被砍掉四条腿,轰然倒地,补位上去的禁卫军一刀刺入马腹,只见鲜血喷涌,那匹马哀鸣一声,就此到此倒地不起,只见那双圆圆的马目中流下了一串串眼泪。</p>

楚昭华和李毓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和困惑。马突然失控,这肯定不是偶尔,可是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击鞠场上有这么多人,那个人要操纵一匹失控的马达成目的几乎是不可能的。</p>

太子被哆哆嗦嗦的太监扶起来的时候,嘴唇都泛白了,声音也变了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马怎么会突然失控?”</p>

楚昭华回过神来,翻身下马,飞快地掠到刚才那个被她打昏的小太监身边:“我刚才在看到此人手上拿了一面镜子,依照镜子来反射光线,这就是马失控的原因。”她抬足在他头顶的穴道上轻轻一点,那小太监渐渐苏醒过来,脸上惊恐万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跑,可因为穴道刚刚解开,身体还没恢复自如,才刚爬起来又跌倒了。</p>

楚昭华弯下腰,捡起了那枚掉落在地的小镜子,她翻过去正过来看了看,这镜子就是宫里最寻常的款式,就凭这面镜子显然也证明不了什么。</p>

“来人,把此内侍捆起来。”李毓立刻道,“此人意图行刺太子--”</p>

“我看未必是冲着本宫来的,”太子由内侍扶着,走到他们身边,“也许是冲着少君来的,谁知道呢。”</p>

禁军的统领满头都要冒汗,不过打一场击鞠,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刚才摔下马背的正是安国侯的公子,虽然没摔断脖子,可肋骨断了好几根,大腿骨也骨折了,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才能下床,更加不要说伤愈之后,还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而太子和楚王都被牵连其中,太子差点被疯马冲撞到,楚王为了制住马,现在手上的皮肉都磨开了。</p>

而太子跟楚王势成水火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自从秦王李琉被废,楚王手上的权势渐渐变大,转眼间就能压制住太子,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好?可是刚才如此危机的时刻,李毓为了拖住疯马,竟用双手去强拉缰绳,当时他连人带马被拖出好几米的场景,很多人都看到了。</p>

哪怕是一直中立的人也不由想,楚王到底是个宽厚的人,在危机关头,竟还要去救太子。其实中立一派最怕的就是将来登基的会是个手段残忍的暴君,手段残忍并不代表那人是个昏君,其实在历朝历代中,也有过不少刑罚严苛的明君。他们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朝廷清洗一遍,斩首流放无数,几乎动摇了国本。</p>

“说!是谁主使你暗中下此黑手?”太子怒不可遏,抓起刚才坐过的椅子便砸了过去。</p>

楚昭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李疏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人,他端着君子端方、温文尔雅的面具,此刻突然失态,也是因为他刚才遇刺,情绪激动些也可以理解。可是楚昭华就觉得不对劲,太子不是秦王,没有母族势力的支持,他的生母就只是个整理书房的女官,没有支持,没有母族势力,他还是长子,可想而知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会比任何人都要艰难。而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刚才的危险而失态吗?</p>

“来人,先打二十大板!要是还是不肯说,就继续打,打到他肯招认为止!”</p>

太子都发话了,谁还敢反驳?虽说当场就审问犯人并不符合程序,禁军统领也没有审问的权力,可现在情况特殊,一下子便牵扯了两位皇子一位小侯爷在里面,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他们这些当值的都要被砍头。</p>

禁军首领上前,亲自拿起手上的庭杖,用力打了下去。那小太监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脸上稚气未脱,身材也很瘦小,几杖下来,已经打得他皮开肉绽,全身都在哆嗦,可就算这样,也一声不吭。</p>

那些看到惊了马的世家小姐们想要下来看,都被禁卫军拦住了。偌大一个击鞠场,就只有楚昭华一个女子,她没有去看那个小太监被庭杖,反而看着太子,若有所思:这真是……太奇怪了。</p>

忽然李毓在她身边轻咳一声,她这才慢慢地转过头去,不解地看着他。</p>

李毓摊开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便展现在她面前。楚昭华看了看他的手,他本来就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手指细长,指关节十分有力,现在不光是皮肉受损,就连指甲都劈开了,可见刚才他勒住马缰时用力之大。她看完他的手,又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醒悟:“你疼不疼?”</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毓斩钉截铁地回答:“疼。”</p>

“……”楚昭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又问,“有药箱吗?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p>

击鞠本来就是一项很危险的贵族运动,而今日场上的都是贵勋子弟,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家世显赫,边上自然会有太医官看着。楚王殿下都发话了,原本被他用眼神示意不必上前的太医官立刻搬来了药箱和椅子:“殿下,请坐。”</p>

楚昭华看见太医官提着药箱上前,正要把位置让给太医。谁知那名太医官异常识时务,直接把她这句话给堵在了喉咙口:“微臣刚入太医院不久,恐怕对付不了殿下的伤势,不知郡主……”</p>

皮外伤她是能处理的,所谓熟能生巧,就连打跌和错位不太严重的脱臼,她处理的手法也不会比名医差。她一边清理伤口,一边瞥了李毓一眼,只见他低垂着眼,睫毛细密,在眼睑下方晕开了些阴影,她不知怎么走了一下神,手上的力道重了。李毓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太医官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这伤口在自己的身上一样。</p>

楚昭华利落地把他的两只手都包扎起来,趁着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飞快地在他的手腕上亲了一下:“这样,就不会痛了。”</p>

李毓抬起睫毛,那双水墨色的双眸脉脉地望着她,阳光正好撒在她的面颊上,映得她的肌肤瓷白,就像在发光一般,他紧紧地盯着她,喉结微微一动,竟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吻在她沐浴着千般光彩的脸上,可是他不能,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如果这样做,楚昭华的名声就彻底被他毁了。</p>

楚昭华挠了挠他的手背,轻笑道:“你真的不带我去蜃海城?不带着我,我们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一面……”</p>

“你真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到底是为了谁去?为了楚云侑,还是为了……我?”</p>

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那个小太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招认!我全部都招认了!”</p>

李毓望了那个方向一眼,没有动,也示意她先不要动。</p>

只听那个小太监道:“指示我这样做的人就是长乐郡主!是她告诉我可以用镜子反射光线的办法让马受惊!我说得都是真的!”</p>

这一句话不但令太子沉默,也让禁军首领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个小太监指名道姓说是长乐郡主指使他这样做,可是他们再蠢也知道,长乐郡主来到西唐才短短半个月,期间除了去过裴家几回,几乎可以算是足不出户了。她怎么可能支使得动宫中的太监为她办事?</p>

“你口口声声说是长乐郡主指使,可有证据?她是如何指使你这样做?你为什么会听从她的话行事?”太子连续问了四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问在关键点上,“如果让你当面辨认长乐郡主,你是否能够认出她来?”</p>

不待对方回答,李毓便走上前去,问道:“你所说的指使你的人是否是她?”</p>

小太监艰难地仰起头,看着站在李毓身后的女子:“再……再走近一点,我看不大清楚……”他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满脸都是汗水,那汗水流进眼睛里,他不断地眨着眼睛,想要把阻碍他视线的汗水挤出去。</p>

楚昭华走得更近了些,脸上似笑非笑,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就算这个小太监一口咬定是她做得,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栽赃嫁祸,她一共进过一次宫,是去见太后的那一回,进出都有太后的女官陪同,根本没有机会跟别的人接触。更何况她不过是南诏郡主,远道而来,就算是收买人心,也没有这么快的。</p>

“还是看不清……再、再近一点……”他嘴唇干裂,气息微弱,连眼神都开始涣散。</p>

楚昭华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腰,她的腰身才刚弯到一半,忽然面前银光一闪,只见那个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小太监突然鱼跃而去,手中捏着一根五寸长短的峨眉刺,朝她心口刺了下去。</p>

楚昭华嘴角一弯,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拂衣袖,衣袖柔软,可是夹带着罡风,竟一下子把那个小太监摔了出去,他倒在地上,抽搐片刻,嘴角溢出黑血,竟是在口中藏了毒药,咬破装毒药的药囊,立时毙命。</p>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就连那些禁军侍卫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已经自尽了。</p>

太子一脚揣在禁军统领身上:“继续查,查他是哪个宫的,何时入宫,平日会和谁走动,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给查出来!”</p>

楚昭华倒不太意外那个小太监最后会突然偷袭她,她之前在他被庭杖的时候就发现,他调节呼吸的方式像是练过内功的,之前他被她一下子打晕,第一是因为功夫跟她差得太远,第二是因为她出其不备。一个练过武的小太监口口声声说受她指使,还想要暗杀她,多半是和陈二爷有关。毕竟她结下仇怨的,也就是他一人。可是就这样低劣简单的手段,陈二爷觉得会成功?</p>

她并不这样认为对方会是如此愚蠢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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