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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看呆了?”

男人挑起眉,一道浅浅的伤痕割开浓眉,增添了几分野性。

伊驹眨了下眼睛,评价道:“好像更黑……”

季滨城起身,足足接近两米的身材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可惜他没个正形,削弱了这份压迫。

他大步走来,用力地揽住伊驹的肩膀,将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在伊驹脸颊上,刺得人直皱眉头,“嘴里没句好话,说,想不想我!”

仿佛被大猫用有倒刺的舌头舔过,伊驹被蹭过的脸颊发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不想。”

忙着找主角呢。

伊驹用手支开他的脸,试图抵挡扑面而来的热气,手心被对方的体温烫到。

被缠着很烦,所以伊驹将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使劲将人推开,“很热,不要抱着我。”

“怎么不叫我。”

季滨城顺势往后靠,牙齿磨了磨,手又贱得去玩伊驹的头发,将Alpha乖顺的发丝打乱,多出几分可爱的凌乱。

他咧开嘴,低头靠近隐藏在Alpha发丝下的耳朵,“该叫哥哥呢。”

自从上次季滨城弄坏了自己的积木塔,伊驹就再也没叫过对方哥,因为那个积木塔是私人订制,就算季滨城找到公司也找不到同样的。

于是乎,他在伊驹这里成功降级。

伊驹的耳朵因为说话声而痒痒的,不禁起皱眉,干脆捏住对方的嘴唇,阻止他继续发贱。

再肘击踢膝,对方脚一软,因为嘴被捏住只能发出闷哼。

撕下牛皮糖,伊驹才得以在沙发上坐下。

“肘击不错。”

沃乐眯起眼睛,可惜地砸吧砸吧嘴,“就是不够狠,宝贝,你应该踢他的裆。”

然后他被身旁的女友掐了一把,“你也没个正形。”

“饶了我吧。”沃乐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凌晨四点被人叫醒,爬山又爬了两小时就为了看个日出,睡眠不足啊。”

季滨城挑眉,还没回答,猛地扭头看向门口,因为和经理确定今晚的菜品而姗姗来迟的Alpha站在石头小路上。

身材修长,像一颗枝叶繁茂的橡树,易群彬随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勾起笑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好久不见啊!”

季滨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因为眉上的疤笑起来痞气十足,“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记仇。

暗中捂住被不动声色肘击的肚子,季滨城状似镇定地挨着伊驹坐下。

可惜,越不让他做他越要做。

等服务员上菜时,他暗戳戳地伸手去够旁边人的手。

戳了一下,被躲开了,又戳一下,又被躲开了,试图抓住对方,大失败。

季滨城一边和沃乐说话一边玩抓手游戏。

终于,伊驹的手完全离开了下面,他双手放在桌面上,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拿筷子,认真地吃饭。

“碰!”

季滨城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皱起。

“公司经理完全——你怎么了?”

沃乐停下讲话,疑惑地看向季滨城,“菜还能咬你嘴不成。”

“被狗咬了。”季滨城握着膝盖,转瞬又恢复成没有正形的表情,“易总,我敬你一杯,祝咱们兄弟情谊天长地久。”

易群彬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免了,希望你早点变老实,有这种上将,下面的人也不好做。”

他顺手给伊驹将杯子里的橙汁满上,让站在身后的服务生离开,在门外待命。

季滨城眼睛眯了眯,嘴角弧度微妙起来,与坐在对面的Alpha视线交锋,心里咂舌,收起跃跃欲试,坐姿正经几分。

“BM那条线已经搭好了。”

他喝了口酒,深红色的液体与眼睛颜色相近,醇厚而富有魅力,隐隐透露出漫不经心,“随时可以投放生产线。”

“再等等。”

易群彬不紧不慢地将手下的牛排切割,分割成适合入口的块状,然后自然地将它与弟弟手边的交换。

“第一试点还在测试。”

“在那之前,我是不是可以闲着了?”

季滨城半开玩笑地说:“总不能让我又飞去国外吧。”

易群彬没有直接回答,视线停留在伊驹插起牛排的手背上,“一切看情况。”

季滨城在心里低骂了一声,他就知道,绝对明天就要把他调去国外,真是一点都动不得他的心肝弟弟。

但是,他这个人,最喜欢做不能做的事!

正在吃牛排的伊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抬头一看,季滨城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像看着猎物的狼,麦色皮肤在灯光下像打了层蜡。

伊驹眨吧眨巴眼睛,将剩下的牛排带盘子一起递给他。

他肯定是饿了。

而桀骜的Alpha也不解释,挑挑眉,随手插起牛排,用力地咬下。

伊驹尝遍了桌上的食物,饱了大半,视线在落地窗外打转,桌上已经没有能吸引他的东西,和几个年长者聊天的话,只能讲自己的事。

场上唯一的女性Omega注意到他心不在焉,提议:“去外面逛逛吧,听说最近新修了一片水乐园,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去。”

伊驹点头,决定去看看。

出了房门,淹着弯弯绕绕的石子小道向前,没一会儿就有站在路口的侍从过于热心地为他指路。

通过特意栽种的竹林,水流声、音乐声和人们欢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巨大的水池泛着蓝光,岸边一群人随着音乐舞动,二楼还有露天餐厅,由滑行管道连通向水池。

伊驹在人群里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听说是霍尔斯顿的学生在举行派对,提前一周就定了,如果您想去人少的地方,还有另一处僻静的泳池娱乐。”

侍从忍不住抬眼看Alpha的侧脸,视线游离在流畅的线条上,耳朵发红,很快又转头专业地讲解:“分别有冷池、温热池和热池,配备的休息室是单人的。不用担心会和别人公用,我们每天都有专人清洁消毒……”

侍从用最大的耐心描述设施有多齐全,试图让眼前这位顾客感受到最大的诚意。

然而顾客的视线像被灯光吸引,按以往的待客经验,他应该习惯被顾客忽视,但这次,他心中有些许落寞。

就在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伴随着有人摔入水中溅起水浪声,音乐震耳欲聋。

玩嗨了的年轻人。

侍从很快找到自己的声音,张嘴打算询问Alpha的意见。

在他舌尖顶着上齿发出一声si声时,极速的风扑了他一脸。

只是转眼,Alpha冲向五米开外,身影如飞燕动作流畅敏捷地略过穿着清凉的人群,直到泳池边才停下脚步。

人群又一次爆发出叫声,不过这次是倒吸气、夹杂着惊慌的声音。

因为站在五米开外,侍从只能看着Alpha像颗小树般立在泳池边,低头观察涌动的泳池。

有人试图上前拉他,有人正在焦急地讲什么,试图让Alpha回头,但下一秒,侍从瞪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Alpha毫不犹豫地跳去三米深泳池中。

有人慌张地叫道:“快去拿毛巾!!”

周末,连树没有待在家里,或是去会所,而是在外面做兼职。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将冒烟雾的烧烤翻面,热气熏脸,将裸露在外的皮肤蒸红。

等送走一个大单,他摘下口罩,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盯着天空放空大脑。

前几天的雨洗刷过的天空格外地蓝,偶尔飘过绵软的云。

这样的蓝色,干净透彻,是属于天空的海,宁静,漫无边际,看着它,心也静了下来,不自觉地想要叹气。

因为距离太远,无法触碰。

凭人的力量,是无法跨越8.6km的高度去触碰云层的。

连树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抿紧嘴唇,重新戴上口罩。

有人朝他靠近,“连树。”

通过裸露在外面的双眼,连树认出他是柏以善,他同样戴着口罩,额头挂着汗珠,一双眼睛弯起。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怎么在这兼职?”

连树熟练地将肉串放在烤架上,隔着口罩声音有些模糊,“王姨生病了,我有空来顶一天。”

“是这张啊……”

说完,柏以善沉默下来,手指绞在一起,眼中情绪挣扎,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纠结。

连树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提着将烤好的肉串装进打包袋,递给像木桩一样站着不动的Omega。

避开对方的视线,连树重复着放烤串的动作,“帮我交给巷子口的外卖员。”

柏以善点点头,眼中的愁绪一扫而空,欢快地提着袋子跑向巷口,很快又啪嗒啪嗒跑回来,晃动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眼下连着皮肤变红。

即使热到这种程度,他也没有摘下口罩。

Omega重新在烧烤摊附近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连树敛眸,将双手的油腻在围裙上擦去,“你没必要在这里站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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