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的标题,可以倒回去看看。59(1 / 2)

  祁汜曾以为那心情是不朽的。那样珍重的感情,那样顽强的自己,是什么时候一点点丢掉的呢?余归桡又是怎样站在一旁,清醒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自己做梦?他是怎么在天梯的尽处,抬头望向深邃广袤的星空,又低头看着永远在往上爬的人。

  祁汜愣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处传来麻木的疼。他看着余归桡,觉得他的面容从来不像此刻这样模糊。

  可是那双眼睛那么亮、永远那么亮,怎么会肯骗他。

  祁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自己好像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是怔怔地道:“你怎么会知道……?”

  余归桡垂下眼,看上去几乎像是怜悯的不忍,可是这慈悲只持续不到一秒,那双冷静的、聪明又洞察一切的眼睛,就又这样清醒地看着祁汜了——

  “我怎么不可能知道呢?”

  余归桡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祁汜,你根本不会藏。”

  明明没有收到什么真正的撞击,但是祁汜的手却神经质地痉挛了一下,他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肩膀开始颤抖,然后是嘴唇,然后是手指。

  祁汜用力地闭了闭眼,又马上逼着自己睁开。

  幸好,没有眼泪。

  祁汜的声音抖成细碎的气音,尝试开口了两次,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祁汜没能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觉得眼眶很烫。

  他怕自己会哭,又迅速地扭头,背对着余归桡。

  睁着眼也没有办法,闭着眼也没有办法,眼泪还是这样掉下来了。

  随着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祁汜忽然停顿了下,继而笑了出来。由于嘴角翘起,祁汜尝到了一点眼泪的咸,他怔然地重复道:“是啊,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尽管看不到祁汜的脸,但余归桡觉得心脏某处传来一阵紧缩的疼痛。他皱起眉,想走上前,也想让祁汜转过来看着自己,可是他身上什么也没有,也找不到合适的话,于是余归桡只能道:“祁汜,你哭了吗?”

  祁汜依旧没有转过来,无论他此刻是哭还是笑,对于余归桡来说都是拙劣的喜剧。

  可是他的手指颤抖得停不下来,牙快要咬碎,口腔中好像能闻到铁锈味,心却偏偏是一片荒凉的麻木。

  祁汜知道不要再说话,不要再被碾碎,躯干已如要倾塌,灵魂也像布满伤口,可是他怎么能不忘,怎么能不问,怎么能就这样,看不到枪口便被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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