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在太皇太后看来,凌相家的是好,但长得过分漂亮,放在这后宫里,总是个祸害,而文家这位,虽小门小户,但师承李牧秋,有胆略,有文采,是个好苗子。

  长青自然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的皇祖母能绕这么多个弯子,他摆摆手,众人才复又落座。

  文墨跟着坐下,这才抬眼看向上座那人,她记得无忧曾说过,长青的身子不大好,作为故人,他确实是比几年前更为消瘦了些,可只要再想到,这人正是断她姻缘的罪魁祸首,她看向皇帝的目光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复杂和怨念。

  长青偏过头,正好对上那双眉眼,里面含着纠结,还有怅惘,他看得竟生出些心虚之意,手不自在地拢在唇边,清咳一声,问道:“文墨,你的字可有长进了?”

  文墨站起福身,浅浅一笑,应道:“多谢陛下惦记,只不过文墨并不觉得自己的字难看,谈何长进二字?”

  众人虽愕然,但亦哑然,连圆场都不知该如何打,长青气结,闷闷地捻起颗梅子,咀嚼泄愤。

  第 34 章

  尴尬之际,凑巧有阵清风袭来,吹动女子身上的各色裙裾和长发,吹落杏花枝头熙熙攘攘的片片娇柔花瓣,又粉又白,如雾如梦,幻似仙境,众人置身此间,都看得呆了,已有人忍不住仰头伸手去接。

  文墨站在这突如其来的重重杏雨之间,黑发飒飒像剑,红裙翻飞如火,面色桀骜,目光寒冷,唇角一抹淡笑,对着上座盈盈一拜,自顾坐下。

  还真是目中无人地到了极致,从未有人敢挑衅皇权至此!

  长青那半颗梅子还含在嘴里,此时咬牙切齿,恼意渐盛,一股热流窜上心尖,难以名状,恨不得立刻命人将她叉出去,以泄私愤。

  真是应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的老话。

  长青赌气似得不想再见到此人,所以一直半侧着脸,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止不住地往那人身上瞟去,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是否有个一丝半毫的歉意。

  结果,这日文墨与妙阳谈笑风生,连个正眼都没有再给皇帝,只当他不存在。长青不由越发郁卒,心里怄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很是不畅。

  那日夜里,长青做了个梦,梦醒之时,呼吸厚重,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他没有唤人进来,只定定看着帐幔,烛影柔柔,拢成个光晕,像个笑脸。过了许久,他才背过身去,对着里头那面暗沉的墙,闭上双眸,双腿蜷缩在胸口,慢慢安静,平复下莫名的悸动。

  这是他头一回梦到个女人!

  平素的朝堂之上,长青哪怕再不耐烦,也总装个精神奕奕的样子,可这翌日的崇文殿里,他却难得一幅萎靡困顿、怏怏不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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