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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蛇是什么意思”

佟青指着囚室内那一口大锅,语气颇是不忍:“说是先给活活煮死,再剁成蛇粮唉,真是作孽啊。”

叶麒的脸色刷的变了,一把揪住佟青的手肘:“南絮呢”

土堡之中,四方院内,一只赤红色大蛇横尸而躺,该蛇长躯肥肿,体背上有几处撑爆的裂痕,浸在一滩黑青色的脓血中,稍走近些闻着味便不住作呕。

叶麒脚踩到庭门前,只是那么瞥了一眼,没有继续往里边走,余平立在门口,也有些头皮发麻:“这、这、这”

“真是心狠手辣啊,听说南絮养着这蛊虫养了足有四年”院内的士兵脸上都系着遮挡的方帕,佟青让人取了两块新的递给余平,余平顾不上去接,只指着门前的大蛇,“这是虫子虫子能有这么大”

“这蛊虫原本也才巴掌厚,愣是吃了人肉撑大的”佟青说到此处,士兵们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弟子押了上来,佟青立刻走到叶麒身旁,请示道:“侯爷,这个是捉到的人中位份最大的了,名叫箐答,一直都是侍在南絮身侧。”

佟青上前一步:“抬起头来,我们侯爷有话问你。”

箐答被迫摁跪在地,双眼布满了血丝,抬眼看到叶麒的时候不觉诧了一诧,叶麒敏锐道:“你认识我”

“原来你是东夏的侯爷”

她这么一说,余平也认出人来,“是她,是她把那位姑娘给带走的。”

叶麒:“人呢”

“谁”

叶麒沉着脸默不作声,箐答想了一想,“那位姑娘么在屋子里啊,侯爷没看到”

余平一愣,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屋里有人”

“可能屋里是没剩什么了,”箐答又啊了一声,扭头朝院子睨了一下,“从我们家小七的肚子里能挖出来更多侯爷不妨”

话没说完,叶麒突兀打断道:“不可能”

余平和佟青见他骤然一喝,吓了一跳,叶麒弯下腰拽起箐答的领口,一字一句道:“你说实话,我饶你不死。”

箐答见他一脸写满了紧张,反而一笑:“侯爷可知道门主为何要抓那些貌美的姑娘门主自幼炼毒,体肤遭毒液所蚀,早已不成人形,老门主临死前留了个方子,只要门主服下后便可褪下旧皮换一副新皮,可这新皮要上哪儿去找呢”她嘴角咧的更开了,“自然得扒下别人的皮那姑娘的姿容艳色如此罕见,门主一见倾心,其她货色哪还入得了她的眼”

叶麒道:“不、可、能。”

他不信。

她可是一跃就能跃上大乘塔、一掌能击退圆海方丈、一瞬便可制伏四大长老的人,纵落到五毒门手中,岂会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

箐答的眼中泛出了一丝意味深长:“昨夜死了三个姑娘,门主最后用了谁的皮囊,侯爷进屋瞧瞧不就知道了”

叶麒蓦地松开了手,他分明不信的,手心却不由自主沁出了冷汗,然后转过身,飞快的跨进屋中,仿佛再慢一点,就走不进似的。

佟青看他突然奔进去,用眼神询问了余平一下,余平只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去。

闺房里躺着三具被啃光的尸骨。

地板上鲜血湿漉漉滩的到处都是,床榻上,桌椅边,然后一路蜿蜒到院前,是大蛇爬过的痕迹。

叶麒顺着血痕一步步走到房内,每走一步,心往下多沉了一分。

檀木桌脚边挨着三具体尸,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体”了,七零八落的连一块肉都不剩,偏生皮囊还跟晒衣服似的挂在骨架上,在这满屋的飘纱逸飞下衬的得尤为诡异。

好像踩到了什么。他直直低头看着足下三尺之地,看见了一块翠色环玉。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动也不动,好半天,才蹲下身捡起了那翠玉,目光往前挪了几寸,跟前那具没有皮囊的手骨上,戴着一枚雕龙绘凤的戒指。

是鎏金戒。

叶麒喉头微微动了两下,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他是个凡遇诸事,总习惯把最悲惨的结局事先在脑海里溜一圈,只要最终比预想的好一些,都能达观的笑说自己走大运的人。

但这一回,他一反常态的总想把事情往更好一点的方向去靠拢。

也许,那家伙只是把戒指和玉佩给了别人呢

叶麒翻着那覆在尸骨上的衣物,极力想找出这不是长陵的佐证,然而一手掀开,竟露出了青铜软甲。

他的脸色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难看,余平看他沉甸甸背影,不知怎地,居然不敢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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