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算轻薄吗?23(1 / 2)

  “有件事情我本不该做的,也一直在犹豫。”他稍仰起身,拉开一些距离,在我不远不近的地方,水墨淡描似的眉眼里凝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风平浪静的寂黑之下仿若汹涌着暗波:“可,阿徵,我放不下。”

  这是我遇见岑鹤以来,他第二次唤我阿徵。第一次是他将来孝义山与我初见时,他握着一卷书坐在青台之上仰头喝着酒,痛饮之后他放下葫芦朝我微微一笑,神姿清明:“你就是阿徵?”

  明明生着一副书卷气极浓的温和模样,喝起酒来的劲连酒量最好的山神都比不得,可偏偏透出的那股肆意洒脱,没有让人觉得有一丝违和。

  “你可是近来修行遇到了大麻烦?”排除掉感情问题,我再三斟酌觉得也只有修炼这方面的技术难题能让神通广大的岑鹤愁眉不展、牵肠挂肚。

  他迟疑了下,一只手虚虚地抚上我发梢:“阿徵你现在可还记得过去的事吗?”今晚的岑鹤似与寻常有些许不同,形容依旧、声音依旧,可无端地添了些别的东西,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时光流逝,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了那个别的究竟是什么。

  幸运的是,纵天翻地覆、风云嬗变,那时的他还是他,我也依旧是孝义山上爱好烤小黄鱼的木姬。

  “我又没有狗血失忆,当然记得了。”虽然他没有点明,但潜意识里我就认为他说的过去便是我生前的事。死虽死了,但终没喝那一碗孟婆汤,该记的都在脑中。只不过我这人素不喜拖拖拉拉、纠缠不清。成妖后,我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接受了新身份,同时也将过去埋在了心底。偶尔心情不好时会翻出来当小说看一遍,每看完一遍都欷歔一遍,这可比小说剧情要鲜活动人多了,更不存在代入感的问题。

  只是过去终只是过去,它属于生前的澹台徵,而与死去的我已没有了一丝关联。

  他捏着我发尾的手指攥紧了几分,没有疼痛,但看到他快要刺破皮肤的指节,可知其用力不小,他面上笑意为减,却透着说不出的无奈:“木姬,若有一天你再遇见故人,你是会做回原来的澹台徵还是现在的木姬?”

  我觉得岑鹤定是长年累月酒喝多了,在此时酒精中毒,毒坏脑子了。无论是生的澹台徵和死的木姬,还不都是我?不过一个有呼吸,一个没呼吸,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但我的思想感情,内在本质还是没变的啊。

  莫非他最近是在研究什么移魂换身或穿越时空的法术,想拿我做试验?

  做妖主要讲究个用词得体,但对岑鹤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很坦然而真挚地对他道:“岑鹤,说老实话,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坏掉了你就对我说啊,孝义山不歧视残障人士,包你养老的。”

  他浅浅地叹息一声:“和你这个没脑子的说这个,确实没有必要。”他勾起一抹笑:“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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