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荐13（2 / 2）

真的要拥抱吗？

泽北瞥了流川一眼。他在对照卡片纠正自己的发音，一句“”翻来覆去地讲。

泽北注意到他的手，手指很长，骨节不太明显，手背的皮肤也很白皙，可以清晰看到血色从手背漫向指尖。

他的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连白边都看不见。

泽北对于将指甲剪得极短的球员向来是抱有好感的，因为他遇到过故意留着长指甲、在身体对抗时将他抓伤的人，用这种伎俩既不保护自己，也不尊重比赛，简直是可恶。

可能感觉到泽北在看他，流川抬起头，跟他对视几秒后说：“我们拥抱一下吧。”

“说什么呢，”泽北的声音一下高起来，“连手都还没牵过！”

流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随即举起卡片，那上面赫然写着“”。

他这才意识到那句话是用英文讲的。

山本或山田又在笑了，也不知是笑这幼稚的对话，还是笑泽北太过激烈的反应。

仿佛为了缓解他的尴尬，窗外传来逐渐转大的雨声。

又下雨了。

等课程结束走出大楼，人行道上积着一汪又一汪水，映射着各色雨伞匆匆而过的街景。

今天他们都带了雨伞，握在手中是比周围的伞高出一大段的一蓝一红，路灯透过伞布洒下点点细密的光斑，像触碰不到的金色的雨。

他们数不清是第几次经过那个街头篮球场，雨水打在未来得及带走的饮料罐上，可见刚才玩球的人是如何落荒而逃。

“明天下课后来这里打球吧。”泽北突然开口，“我跟你两个人。”

稳定漂浮着的红云底下传出一声“哦”，听不出是否高兴，当然也没有上一次被泽北爽约后的不快。有时泽北想他还是更习惯赛场上的流川，蹈锋攻杀的锐气和颖悟绝伦的傲气都简单明了一望即知，或许他就是将全部的热情都给了篮球，以至于分不出精力斟酌表情和措辞，看起来就是个完全不可爱的家伙。

他其实很期待跟这个“完全不可爱的家伙”来一场毫无保留的对决，可惜第二天流川没有出现。

非但没来街头篮球场，连英语会话课都没来。泽北的搭档换成了那个不是低头写信就是看娱乐杂志的男生，让他再三怀疑流川选择他身边的座位很大可能是为了避开这个靠不住的闲人。

今夜他时不时就望向门口，等待那声“抱歉我迟到了”。他没有流川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是临时有事还是忘记了他的邀约。鉴于他已经失约过一次，那天就在篮球场等到了深夜。

八月二十四日是周一，街边橱窗里的电视录像在播放去年夏天非常受欢迎的月曜日剧场《101次求婚》。泽北的母亲在家里看过很多遍，时常说浅野温子是她最喜爱的女演员。

他从便利店出来后在橱窗前站了一会。电视屏幕里是女主角等待男主角的一幕，路灯映照下盛装打扮的女主角美得像发光的珍珠，跟背景里经过的行人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看就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梦幻情景。

录像播放到关键剧情时被店里的人切换回电视直播，主持人在介绍本周三晚上即将在体育频道播出的梦之队特辑。泽北心说这才是值得看的节目，默默记下播出时间后，他拎着饮料回到街头篮球场。

有大学生模样的人在场上打球，其中一个问他要不要参与，他笑着说在等人，然后坐在旁边看他们投出一道又一道糟糕的弧线。

他们在九点半左右离开，在那之后，篮球场上就只剩下泽北一个人了。

等待果然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

他捏着手里印有乔丹肖像的饮料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