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15（1 / 2）

八月二十五日，深津一成和一之仓聪来看望了泽北。

两位学长的主要目的是参观三田校区。泽北带他们坐电车到港区，填完登记表后从东门一直走到中庭那棵标志性的大银杏树。

深津一直以来的志愿就是考上庆应的经济学部，他看到校园里提前结束暑假的大学生们，坦言有时也会感觉到压力。

泽北惊了一跳：“升学的压力吗？”

深津说：“想下一个口癖的压力。”

即使知道实际情况并没有学长所描述的那样轻快，泽北仍然笑了笑。他还不太习惯在球队成员面前谈论过于沉重的话题，比如离别和不涉及篮球的未来，尤其对方是永远冷静自持、对任何事物都不为所动的深津。

他们经过三田演说堂门口时看到一群抱着书本的大学女生，她们快乐地谈笑着，裙角轻飘飘扬起来，有种潇洒的美丽。

这其中有一位眼型狭长，压着两道即使匆匆而过也看得分明的浓黑眼睫。泽北觉得她的眼睛有些像流川枫，不觉就站定多瞧了几眼。

等他回过头，发觉深津和一之仓正盯着他看。

“相思眉宇上，欲掩不由心。”立志考入文学部的一之仓聪念起了《小仓百人一首》。

“泽北，对着学长就不要说谎了。”他说，“那天接电话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啊？”

他一讲起这件事，泽北就要想到流川枫穿着他的后援会T恤参加集训的画面，然后就止不住地想放声大笑。

“没有，真的没有女孩子。”他问，“说起来一之仓前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那个声音确实很可爱，而且一听就是刚刚睡醒。”一之仓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很难猜测他对于“可爱”的定义。

“当时吓了一跳呢，还以为你离开学校没几天就学会带女朋友回酒店了。”

“被前辈这样误解可真是伤心。”泽北边说边回忆流川平时的声音——有时温和无害，有时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怎么听都跟可爱没关系。

“只是同一个补习班的人，那天下大雨，恰巧他没有带伞，就留他睡了一晚。”

这句话真假掺半，不算完全的谎言，故而泽北说出来时并没有如何心虚。

在说明留宿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后，这个话题自然就略过去了。他们参观完三田校区一起吃了晚饭，其间聊到很多事情，深津问泽北坐哪一天的飞机离开，他报出航班后问是不是要来送他，得到的答案是“才不会咧”。

“已经给你举行过送别会，要知足。”

“知道了，知道了。”泽北笑着喝光手里的果汁。

他们聊到很晚。泽北已经没去上下午的语法课，干脆连同晚上的会话课一并逃掉。他将深津和一之仓送到车站，看着他们登上夜间长途巴士才离开。

这班巴士正是他上次回秋田那一趟。他坐在栏杆上目送前辈们乘车离开，这回跳下来时注意没有被台阶绊到。

送别的人们陆续离开。他往进站口望去，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今夜有月亮，月光将被晚风濡湿的云层描出一层银亮的轮廓来，倒让路灯显得多余。

泽北的运动量还没有完成，于是一路小跑到公车站，坐车回到酒店后直接去篮球馆练球。等他大汗淋漓地出来坐电梯，时针快要走到十二点，前台的值班人员都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

几分钟后就是八月二十六日，距离他去美国还有四天。

泽北洗过澡后躺在床上，也许是睡前运动强度过高，他躺了会没什么睡意，想起一之仓聪说的话又笑出了声。

要是流川枫本人听到有人评价他刚睡醒的声音可爱得像女孩子，不晓得会是什么反应。这样想着的泽北，突然意识到他们有两天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