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15（2 / 2）

尽管没有直接承认，但广岛的那场比赛让他很确定这个一年级生是促使他启动的引擎，只是这种作用应该是只限于球场上的，至于在泽北不曾察觉的时候蔓延到生活里，使得他时不时就要想起他一下，未免就有些奇怪。

泽北想，或许他对流川的这种在意除了欣赏和期待之外，还有一点点追寻自己曾经的影子——他的十五岁同样在全力奔向“日本第一”这个目标，几乎可以与全国大赛时直面对手绝不退让的流川重合。

他也会成为日本第一吧，只是不会跟泽北一样经历一段因为找不到对手而觉得比赛索然无味的时光，毕竟泽北已先他一步去往所有球员都向往的篮球王国。

他始终是走在流川前面的。

“能成为你的目标固然不错，不过赶紧追上来吧，我可是不会等你的。”

自顾自讲出这句话后，泽北几乎能想象流川拧着眉压低声音说“你是白痴吧”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明天上会话课时讲给他听吧，还是想亲眼看看真实的反应。泽北在入睡前心想。

“明天”终究没能问出这句话。晚上的会话课上到一半，培训机构所在的大楼突然停电了。

灯管和幻灯同时爆灭，残余的火花在屋顶闪动。教室陷入慌乱，讲课老师则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可能是变压器一直超负荷运行，短时间内就能修好。

一片低呼和夹杂其中不合时宜的庆幸声里，泽北听到坐在身边的流川问他昨天怎么没来。

他刚想说是有学校的前辈来看他，流川又问：“你是生病了吗？”

泽北又气又笑，那句“你才生病了”刚要冲出口，在听到流川的下一句话时赶紧咽了回去。

“前天有集训学员综合评价，不是故意不来的。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没法联系你。”

他竟然在解释。

泽北数了数，解释的话还不算少。

“哦……那天等到了几点来着？”他摸着下巴说道。漆黑一片的教室给予他尽情发挥的空间，丝毫不必担心会被人看穿他在说谎。

“十二点……不，至少凌晨一点钟了吧，我以为你肯定会来的。”

开玩笑，只等到十点半而已。

“回去得太晚，确实有点感冒，昨天就睡了一整天觉。”

泽北说到这里犹豫要不要咳嗽几声，可前半节课他的喉咙好好的，这个时候咳嗽反而显得刻意。

流川不说话了。泽北还当谎话说得太过，悄悄抬手按了按脸颊。

经常有人指出他说谎话时会脸红，但在没有灯光的教室里是看不见的吧。

过了许久，流川低声说：“对不起。”

“欸！？”

泽北惊诧转头。

他的听力似乎跟灯管一起出现了问题，目光却出奇地明晰。

他看见月光描出的银亮轮廓落在身边人的眼睛里，一瞬间划破昏暗不清的气氛，亮得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