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杂志27(1 / 2)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

吴邪窝在空调房里。

整个下午都慵懒得,连打瞌睡都没力气。

直躺在“西冷印社”内堂的躺椅上,享受生活,双脚冰冷。

半梦半醒间,王盟走了进来。

“老板,有人找。”

打了个哈欠,起身揉了揉脸。

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毕竟,生意嘛~

说完,只见他站起来拍了拍脸,抖擞着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调小。

冷风一吹,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来的,是之前海叔手下那小姑娘。

只见她站在一旁,冻得直打哆嗦。

看来,是带支票来了。

小丫头叫秦海婷。

海叔亲戚,才十七岁,但已经是古玩界的老手。

“怎么这杭州比我们北方还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干冷天气,感觉刺骨一点,而且你们济南也不算太北啊。”

说完,忙拉她到内堂去,里面空调暖和。

“你也太怕冷了,怎么样,现在暖和点没?”

小丫头点头,连喝了好几口热茶,还是在房里直剁脚。

“稍微好一点,人说杭州多美多美,俺叔不让我过来我还抢着来呢,谁知道这么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来了。”

吴邪笑着摇了摇头。

“你叔叫你来啥事?怎么也没个电话通知一声。”

“当然是正事。”

说着,小丫头解下自己的围巾,从皮包里掏出一封东西来。

“给,现金支票,那块鱼眼石的钱。”

“替我谢谢他。”

“不客气。”

话音刚落,秦海婷又拿出一张请贴,递给吴邪。

“对了,我海叔后天也来杭州,参加一个古董鉴定会,他说让你也去,说是有要紧事情和你谈。”

吴邪一顿,满脸疑惑地看着。

“后天?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怎么不在电话里说,神神秘秘的?”

当然,主要是他不想去。

秦海婷朝他招了招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心凑到他耳朵边上,轻声说,“俺叔说,和那条青铜鱼有关系,不去,你自己后悔。”

虽然和这海叔关系还没好到无话不谈,平时也就一些生意上的沟通。

但这,突然要和自己套近乎。

总觉得有一些奇怪。

“怎么?难道,他查到什么消息?”

秦海婷坏坏一笑,轻声继续回答。

“不知道,俺叔说,到时候再告诉你,反正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别打听咧。”

吴邪不由得啧了一声。

这老奸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

带他去之前预定的酒店。

一路上,吴邪不停地在问。

“你到底听来了什么消息,要是敢蒙我,我可不饶你。”

谁知,老海也是冷得直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强龙不压地头蛇,都到你的地盘了,我怎么敢蒙您呢,不过咱们别在这儿说,我都快冻死了。”

说完,吴邪带他回到酒店,放下东西。

找了个包厢,烫了壶酒。

几杯下肚,老海这才算缓过气来。

看那酒劲一直到脖子,吴邪知道差不多了,便问道。

“行了,喝也喝了,吃也吃了,现在该说了吧,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只见老海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

转眼看了看四周,顺势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往桌子上一拍。

“看这个。”

吴邪拿起来一看。

是一份泛黄的旧报纸。

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

上面,老海特圈出了一条新闻。

有一张好大的黑白照片。

虽然不清晰,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那照片拍的,是一条蛇眉铜鱼。

边上还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类的东西。

不过这条鱼的样子和自己手里的,还有三叔手里的那一条完全不一样。

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额头上有三条鱼的浮雕。

这一条,应该就是最上面的那条。

这样一来,可以说,三条鱼都现世了。

“你怎么找这报纸的?”,他问。

老海回答。

“我最近在帮一个大老板捣鼓旧报纸。

你知道,有钱人收集啥的都有,这是七四年的广西文化晚报。

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给他找到。

我找了两个月才凑齐。

这几天要交货了,在核对呢。

一看,正巧给我看到了这条新闻。

您说巧不巧?

这份报纸就七四年出了一年,后来七五年就关门了。

在世面上难找啊。

算您运气不错,我眼睛要是再快点,这线索可就没了。”

说着,吴邪的眼睛继续往下瞄。

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闻。

说这条鱼是在广西一座佛庙塔基里发现的。

塔因为年代久远,自然坍塌,清理废墟的时候挖出了地宫。

里面有一些已经泡烂的经书和宝函。

其中一只宝函里就放了这条鱼。

专家推测,有可能是北宋后期僧人的遗物。

北宋?

看到这个时间,吴邪顿时满脸疑惑。

第一条鱼,出现在战国后期的诸侯墓里;

第二条鱼,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

第三条鱼,在北宋佛塔地宫里。

什么情况?这时间上完全不搭界啊。

想着,他忙再翻了翻报纸的其他部分。

但上面只有这一条新闻是关于这条鱼的。

其实这些个内容,并没有什么新东西,那不等于没说。

所以,对于这条鱼,吴邪还是一无所知。

旁侧,老海看他的表情,眼睛一转,拍了拍他。

“别泄气,我还没说完呢,这后面的故事还精彩着。”

吴邪皱眉看他。

“怎么说?难道这报纸还能衍生出什么?”

老海点头。

“要是光找到一张报纸,我也没必要来杭州找你。

只是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对了,你也是行里混的。

知道不知道,一个叫陈皮阿四的人?”

吴邪一顿,老海看他不说话,就当他暂时不知道,继续往下引导。

“这陈四爷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他到底和我们不是同一辈人。

不过我得告诉你。

这报纸上的铜鱼,就是他从那佛塔地宫里带出来的,事情还真没这报纸上说的这么简单。”

说着,吴邪摇了摇头。

老海看着他,瞬间一个挑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吴邪想了一下,转眼看他。

“这陈皮阿四是老时长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爷爷同代的人物。听说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在十年浩劫的时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他的名字在我爷爷嘴巴里,还是很响亮的。”

“哦?是吗?”

老海一听,果然有门,随即拍手就笑。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过说实话,你能提到这个人,我也有点意外。”

吴邪想了想道,“因为他不是和我们同时代的人物,我也从来没和他接触过。

不过这个人和我爷爷不一样,他是刀口上过生活的,就是不单单盗墓。

杀人放火,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钱的,他都干。

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头阿四,意思是他杀人像剃头一样,不带犹豫的。

现在想想,这鱼会和他扯上关系,也不是没有缘由。

那这条鱼背后的故事,即使和我没关系,那也值得听上一听。”

说着,老海开心地摸了摸头,立刻把当年的事情,简要和他说了一遍。

.......

原来,七四年的时候。

陈皮阿四也有将近六十了,当时他的眼睛还没有瞎。

正值□□时期。

因为解放初期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排长,后来给化整为零当了几年土匪。

所以没合法身份,这在当时给抓住是要弄死的。

于是,陈皮阿四只能在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连县城都不敢踏入。

后来,他还去过广西不少地方。

因为广西在古时候不算中原,并没有多少古墓。

那几年,他过的还算老实。

但不巧的是。

其中一年,他正巧在驾桥岭盘货经过,和当地几个苗民聊天。

那几个人喝的多了,就说起猫儿山有座庙里的塔塌了的事。

说是动静很大,连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个大坑。

坍塌的当晚,很多人还听到一声非常诡异的惨叫。

陈皮阿四一听就觉得不对。

那猫儿山他去过很多次。

另外庙宇这些修建的都很坚固,怎么可能说塌就塌?

结果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座塔并不是在猫儿山上,而是边上一条叫“卧佛岭”的山脉中心。

这个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间一块大概十几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

里面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

村落在悬崖上面,树林在悬崖下面。

落差一百多米。

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且,从村落没有路可以下去。

要下到这个盆地,只有用绳索。

但当地人说,这个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进出口的。

可地下的植被实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难。

以前到下面打猎的和采药的苗民,经常会在里面失踪。

所以,一般没事,没人愿意下去。

平时人们从悬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树冠。

下面具体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苗民说,他们十几代前,就知道这里有座塔。

但谁也没下去看过。

只是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阵巨响。

等出来一看。

塔尖没了,才知道塔塌了。

关于这神秘的古塔,当地人还有很多传说。

据一些老人说。

这塔是古时候的一个高僧修建来镇妖用的。

现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来做恶了。

那声怪叫,就是妖怪挣脱束缚的叫声。

陈皮阿四听了之后,觉得很有意思。

那可能是他们那一代人都有的一种奇特直觉。

所以思索片刻,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

之后,陈皮阿四夜探坍塌的古塔。

找到了所谓“镜儿宫”的入口。

可惜,中途却出了变故。

他虽然把装有青铜鱼的宝函带出,但自己也没落到什么好。

而且,当时的地宫明显已经有人来过。

.......

手电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罗汉身上.

又掂了掂手里的沉淀淀的八重宝函.

陈皮阿四有点纳闷。

如果自己是二进宫,那之前的人干什么不把这东西带走。

俗话说,人去不留空。

不过,该不会,是自己多虑了吧。

没准这里,是那些秃驴设下的圈套,好让他们这些人往歧路上想。

于是他缓下心神。

毕竟一大把年纪,这么一翻折腾,已经到了极限。

微微咳嗽几下。

转眼刚想把手电光从那罗汉上移开,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这时,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手电光从罗汉身上移开的一刹。

陈皮阿四猛然看到。

那张惨白的脸突然扭了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但手电移得太快,这场景一下子就没了。

不过陈皮阿四看得真切。

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看错的。

于是当下就觉得脑子一炸,闪电间,一翻手。

铁弹子跟机关枪一样甩了出去。

连发十几颗。

那些铁弹在头顶上四处弹来弹去。

开始,他还以为是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被蹦下来了。

一抽枪,慌乱之中,看到了那一边毫不起眼的矮石门。

想爬上去,从盗洞里再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路跑吧!

见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忙猫腰钻进矮门。

里面是一间石室。

山包一样的地黄峰巢从墙上一直长过来,规模实在不小。

不过,石室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看了看,连跑几步。

脚嵌进蜂包里,一下子整个人摔了下去,手电飞出去老远。

但也顾不得捡了。

他抱起那盒子就往前冲。

等过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宫的正规出入口。

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深一脚浅一脚地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么东西。

终于,地势开始向上。

陈皮阿四又跑了十几步。

突然,黑暗中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一阵倾倒撞击,他已经冲了出去。

一下子翻滚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

等站起来,往四处一看。

自己竟然是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

看来隐蔽的浮屠地宫入口,竟然是一面墙。

正诧异着,突然,几把苗刀直接夹在他脖子上。

随后,手里的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

由于此时体力到达极限,陈皮阿四也无法反抗。

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直接跪倒在地上。

抬头一看。

就见之前那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正举着火把围着他。

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地看着。

看样子,他们也是找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发现,知道自己被骗了。

陈皮阿四喘得厉害。

这倒不是装的,但他为了麻痹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

同时,还不停地咳嗽。

苗人问他问题,他不停地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

等缓了几分钟。

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居然没有追出来。

陈皮阿四不由心生疑问。

这时,他体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趁几个苗民正站在一边的入口,伸头往里探。

直接一翻铁弹,瞬间吧所有的火把全被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

陈皮阿四冷笑。

此时杀心已起,另一只手抽出腰后的东西就想杀人。

这时,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

只见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

陈皮阿四心里大骇。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转眼又是一道冷风。

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动的麒麟纹身。

.......

老海说,“那几个苗人后来将陈皮阿四交给当地的联防队。

当时和他一个起义的战友,那几年正好在那里负责联防,于是把他保了下来,这才没给枪毙。

后来那宝函给送到博物馆,那里人一听,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不过那宝函启开来一看,最后一层却不是什么舍利,而是这条铜鱼。”

说着,他敲了敲桌上的报纸。

“你说怪不怪,这在当时可是天打雷劈的事。

那陈四爷知道后,破口大骂,说自己给人耍了。

那宝函可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给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掉包了。”

吴邪默默喝了一口酒。

“那他有什么根据?”

老海一边吸着螺蛳,一边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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