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驱赶11（1 / 2）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严婶家门口，浑浑噩噩，直到她拍响了严婶家的大门才骤然清醒。

严婶闻声赶来，看着面前罗裙被血染红的周怜舒，心里一跳，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声音起到安抚作用，“小怜，这是——怎么了？”

周怜舒的表情突然变得茫然。

她杀人了。

她抬起头，声音颤抖着，“严婶，马广志……死了，我……是我杀的。”

“！！！”严婶蓦地睁大双眼

尽管心里已经估计的七七八八，但当她亲口承认之时，心还是跟着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马广志……死了？”

周怜舒点点头。

马广志无论是坠落悬崖还是被饿死亦或是被人打死都可以，要真是这样，严婶甚至有可能会夸张的放个鞭炮吹个唢呐！

可他是被周怜舒杀死的，是被杀的。

严婶心一横，吸了一口凉气，把周怜舒带到屋里。

她用湿帕子将周怜舒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又将她身上沾染血迹的衣裳换了下来，换成自己的粗布衣裳。

即便这间屋里只有她二人，她还是把声音压得极低，语调鲜有的严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你怎么杀的他？”

“不对，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尸体在哪？他家里就一个儿子，他儿子对他生死根本也不管不顾，暂时发现不了，抓紧处理好，把他埋了。”

“严婶知道，你不是坏孩子，这件事是姓马的那厮先不仁，你即便杀了他严婶也站你这头，你也有理！”

严婶紧握周怜舒的手，即便是握在手心里，可她的指尖还是冰凉，怎么也捂不热。

周怜舒闭上眼，表情痛苦：“我该如何？严婶……我该如何？我杀了人，我欠他一条命。”

严婶抓紧捂住她的嘴，草木皆兵般向四周看去，“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欠他一条命！你严婶我这大半辈子都活在这姚江，他是什么人严婶和其他人清楚得很！他早就该死了！”

“可他不该死在我手里，对吗？严婶。”

严婶静默片刻，她说的对。

正是因为她说的对，严婶才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暂时不会有人发现的，除了你我二人，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而此刻周怜舒家小院，一男子悄然而至，他身形孱弱，并不合身的衣裳贴在他身上。

马世耀抬头敲了敲门：“小怜妹妹——小怜妹妹——”

“小怜妹妹你在吗？”

周围静悄悄，无人答话。

周怜舒她家位置偏僻，若非周长林是个大夫，就他家这位置都指不定会有人来。

看着紧闭的屋门，马世耀蹙了蹙眉，又抬起手轻叩两下。

依旧无人回应。

这个时间小怜该是在家的，人哪里去了？

莫非出事了？

他那个没品的爹，从一整天都不曾回去！别人来讨债都找不见人！今日必须找到他，若是找不到，他可是会被那些人打死的。

“小怜妹妹！我进来了？”他的手在空中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他探着头找寻着周怜舒的身影。

直到看见直挺挺躺在地面之上的，胸口被鲜血浸染的马广志。

马世耀：“！！！”

“爹！”

他跌跌撞撞来到马广志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蓦地瞪大双眼，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他爹死了！他爹死了！！他爹怎么死了！！

“救命，救命啊！！！！”

马广志不疼他，一点也不，他的出生让他早早没了媳妇，然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娘那样瞎了眼的女人，嫖赌更甚！

于是他对他拳打脚踢，拿去抵债，让他入赘。

现如今马广志的尸体就这么横在自己面前，他心里竟然生出来互相矛盾的几分畅快和悲伤。

他双腿发软，脚步虚浮，不自觉眼泪掉落下来。

他发了癫一样向村里跑去。

严婶看着一脸苦涩绝望的周怜舒，把她搀扶起来：“走，天快黑了，严婶带你去把他尸体给埋了。”

周怜舒神色木然就这么任由严婶拉拽着来到家门口。

周怜舒家被姚江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有人举着火把，可凄寒的月光撒下还是把他们这些人映地像一群索命的鬼魂。

马广志的尸首也不知被谁从屋里搬了出来，还用白布盖着。

其中一村民问道：“这么吓人！咱们姚江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马广志他人品低劣，早该遭报应了，可没想到是用命来抵啊！”

“到底是谁干的？不会真是周长林那宝贝徒弟吧？！哎？她人呢？怎么看不见她人？莫不是畏罪潜逃了？”

周围村民纷纷起哄。

而此刻周怜舒和严婶就正躲在繁茂的草丛之后，怔愣地看着眼前拥挤的人们，耳边不断传来他们谈话的声音。

只听她委屈的嗓音传入严婶耳中：“严婶，让我去给他偿命吧，我师父走了，他们都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