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庙13（1 / 2）
那条黑色小狗就像是听懂了一般，不再叫唤。
颇有灵性。
这间密室原本是裴位为自己而建，不小，就是人在此处住下也无妨。
此处存放着各种机密卷宗，任意拿出去一样，一方势力都将彻底身败名裂。
现如今倒成了这只狗的容身之所，整个浮玉也怕是只有此处才能容它。
若是被旁人发现，这条狗必然会成为裴位无心政务的罪魁祸首。
他捂着狗嘴带它在白川岸内走了好几圈，当做是带它散散步。
日日都是如此。
将狗放回密室，看着日渐健康的小黑狗，和周围禁锢它的墙壁。
“当日你若是知晓了同我回来便会失去自由，还会跟来吗？”
小黑狗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然后停下来，尾巴不停扫着地面，摇来摇去。
他揉了揉狗头，触感毛茸茸的，它的身体也要比来时圆润些许，原本绷紧的唇线一点点柔和下来。
裴位合上百川岸的门，回去的路上恰好遇见了怒气冲冲奔他而来的裴峦。
“裴位！”
裴位停下脚步等他。
“说！你把我留在浮玉干什么？还不让我走？你安的什么黑心？！”
裴位淡淡看他一眼：“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裴峦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件事。
“你提及此事作甚！休想让我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让我和父皇反目成仇！”
裴位：“……”
他从袖口的掏出一封信来，轻飘飘地扔给他。
裴峦一把接住，一目十行的扫视着。
而后，他一滞，把那封信撕个粉碎，向天一扬。
顿时，漫天纸屑纷飞。
“呸！呸呸呸！”
几片纸屑飞到裴峦的嘴角，他伸手抹去。
“证据摆在这里，信不信由你。我母妃连同你母妃当年也不过是他的一把磨刀石，一把磨出锋利刀刃的磨刀石，而你们，他的好儿子们，就是他想磨的剑。”
“他不容许皇子和睦，必须要让其子嗣纠纷不断，他才能在最后得到他最值得满意和骄傲的利刃。”
“皇帝昏庸无能，国民怨声载道，若一年之内他还是不改变现状，那我便让他让出皇位来。”
“！！！”裴峦猛然抬头，表情愕然。
万万没想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会出自他口，自古，无论是哪朝哪代，有谁能又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种话来！
有此想法之人，非朝堂所不容的忠臣便是将来的一代明君！
“你——你要反？！”
“不是反，是给天下谋一个将来。皇帝继位这些年，赋税不断地增，各种奢靡席宴不停地办，人力物力财力将竭，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神情自若，仿佛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妥。
裴峦看着他，一时间出了神。
“你真是……胆大包天！”
裴位嗤笑一声：“早该废了。”
裴峦抹了把脸，那毕竟是他父皇。
余光瞥见他衣摆处的尘土一愣神，他方才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父皇干的，我自会查明，不用你出手。”
裴位挑了半边眉，他能查出什么名堂来？
裴峦：“那个人呢？”
裴位面色疑色：“谁？玄参？”
裴峦轻飘飘看他一眼，像是嫌弃：“谁说是玄参了，之前在姚江那名女子呢？哪里去了？”
原来是周怜舒。
想来，自己回来也一月有余，当时的伤早已痊愈，只是不知她在姚江如何。
“在姚江。”
……
周怜舒看着明朗的晴空，心下慨叹，果然，昨夜就不该顶着夜色走山路。
她连个火折子也没有，就靠着丁点月色战战兢兢地前行，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下来，上方被树叶遮的严严实实，连最后一丝光亮也不留，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
双手也抓不到任何坚固的东西，手臂被划伤好几道，额头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想必此时若是出现一个人，定能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她谨慎地用一只脚来“探路”终于找到一棵树，她用手丈量了一下，足够倚靠。
她就这么抱着包袱在这里靠着睡了一个晚上。
……
看着远处升起的炊烟，周怜舒肚子咕噜噜的叫。
别人都开始做饭了。
短短三两天，她现在连口热乎的饭也吃不上了。
周怜舒索性不看，抓紧赶路。
走之前，她来到当归山后山，周长林所葬之地。
她跪在碑前，对着磕了几个头，“师父，我要走了。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好好活着，今后无论何种逆境，我都会奔着生路而去。”
“因为马广志的死，他们把我赶走了，杀人偿命，我没有给他偿命，但我赔了钱，十两银子。”
“短短两三日，比我过去十几年都要跌宕起伏，我准备去投靠裴位，师父你说，他会收留我吗？不留也没关系，我去做工。”
她突然间沉默下来：“我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我离他们远远的，反正他们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他们。”
“严婶人极好，师父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余生顺遂，临走前她还给我塞了些银钱，我收了。”她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你在，怕是又要说我了，不过师父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我有钱了，我一定会报答严婶！”
”……”
花了大半日，她终于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周怜舒饿的前胸贴后背。
找了一个摊位就坐下去。
她招呼老板做碗面，那老板应了一声，掀起帘子看见周怜舒那一刻滞涩半刻。
他的表情好像极度嫌弃：“你从哪来的？”
周怜舒有些疑惑，问这个作甚？
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裳尽是泥土，小臂之上还带着血迹——怕是昨日被枝丫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