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43(1 / 2)

  “妈叫下人送我去南京的。”

  “给他十块钱,让他随便找地方玩一天,他准高兴。”

  令年虽然心动,但也觉得他太大胆了,她嘴上说不行,身体恋恋不舍,又把头靠回他肩膀上,眼睛透过微微颤动的纤密睫毛,含情睇视,“把你客房的钥匙给我吧,兴许我哪天悄悄从南京回来……”

  慎年莞尔:“然后躲在床上吓唬我吗?”

  “……看看有没有别的女人。” 令年把后半句说完,睥睨地看着他。

  慎年还没回答,见车窗外司机已经远远地走过来了,他在令年背上拍了拍,令年会意,很快地理了理衣裙,正色坐了回来。司机把报纸拿给慎年,慎年没有看,推门下车去了。令年见他在街上走了一段,往一间钟表行去了。

  令年也跟了过来,走进钟表行,见伙计正在打钥匙。钟表行不大,摆的琳琅满目,有眼镜,钨丝灯,也有画报,都是舶来品。柜台上的匣子里是一摞色彩鲜艳的明信片。令年拿起一张,上头是栈桥和码头,有穿白色长衫和戴斗笠的渔女,远处有幢马赛红砖盖的法式房子,被浓密的绿荫遮着。明信片上有一行法国字。

  “这是哪?”

  “Saigon。”慎年说,“湄公河,在安南。”

  令年看了好一会,她接过钥匙,把这张明信片也买了下来。慎年看了她一眼,她若无其事地说:“好看啊。”将明信片和钥匙一起,很珍惜地放进衣兜里。

  这时江面上轰隆地作响,是轮船泊进了码头。

  送令年上船后,慎年便乘车到了上海总会。吧台后的男仆忙告诉他,湖北海关税务司的葛礼先生已经到了,正和总司的英国官员在私人会客室里进行秘密谈话。慎年赏了他,要了一盒雪茄,来到一间清静的棋牌室,一边看报,一边等葛礼。

  这间棋牌室也渐渐喧闹起来,有人开了赌局,大呼小叫的,慎年拿起外套,刚起身,就见窦筱泉走了进来。

  在丹桂茶园遭人暗算,窦筱泉受的伤不重,但侮辱性极强。火灾隔天的报纸上都刊登着他被揍成个血葫芦的狼狈相,又有好事人接连去医院看热闹,窦筱泉不胜其烦,才住了两天,就搬回了家——不过他自此添了一桩疑心病,只要有流氓样子的人自窦府外经过,他都要捉进来拷打一番,问对方是不是童秀生派来盯梢的。

  上海总会在英租界,是洋人的地盘,比丹桂茶园和窦府都安全,窦筱泉索性把一群狐朋狗友邀了来,他自己呢,头上缠着纱布,一手拿着烟枪,一手挽着汇师小学堂的程小姐,潇洒地走到了牌桌前。

  拈起一张骨牌,窦筱泉待要落座,眼睛一抬,就看见慎年。他笑了,“于公子,真巧。”

  除了几次的威胁恐吓,慎年跟他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站住了,含笑问候跟窦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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