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睛3（2 / 2）

“我觉得，你还是多留着这种话夸夸自己吧。”

……

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街市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却也不闲的冷清，也有不少的人。

林塘走在夏露前面，走得有点快，没有回头，也就没有发现身后那个青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突然，他感到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

“回头。”

夏露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塘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傻子太好了，一回身，脸差点和一串红色的东西碰上。

林塘：“……”

“糖葫芦，吃吗？”

夏露笑着说。

林塘愣住了，糖葫芦的甜香绕着鼻尖，他那几近百年没有冒出过什么往事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片段。

那是很久之前了，林塘刚刚六岁，林季带林塘一起下山买药，却捡到了一个小孩。

林季带林塘住在云月的一座高山上，那里比楹州要偏远些，几乎每条街道人烟都不多，不过，云月各处却长着许多各种药草，所以街道上的药铺很多，专门来这里买药的人也不少。

那是一个黄昏，林塘蹦蹦跳跳地从药铺里出来，林季走在他后面，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他们药已经买得差不多了，朝山的方向走过去。

街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一个姑娘兴许是看林塘可爱，就给林塘买了个来。

“谢谢姐姐。”

林塘高兴地接过来姑娘手中的糖葫芦。

林塘继续高高兴兴地蹦跳着往前走，却听到了一群小孩子的声音，从一条巷子里传出来。

林塘往前走过去看了看。

“灾星，活该。”

“扫把星，从我们村滚出去。”

“没有爹娘，好惨哦。”

……

一群小孩围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嘲笑着，扔这东西，可能是怕自己被碰脏了，都隔着一段距离。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他们手里的东西丢完了，又跑开了，有一个走时还朝那一团吐了口口水。

林塘往前走过去看，发现那一团露出来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亮而透着光，眼底却仿佛藏着一团火，一团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露出来的手把那布抓得死死的。

他盯着林塘，一动不动。

林塘想了想，向前走了过去，把手上的糖葫芦递了出去，

“你要吃吗？我可以分你一些，但我也不能全给你，我也是第一次吃，我之前都在山上。”

“师尊！这里有个小孩子，他受伤了，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小时候的林塘话有些多，遇到其他人不管认不认识，老人小孩，都可以拉着他聊半天。

不过后来，话倒没有这么多了，如果他想得起来，就会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都是这个孩子整天围着他转。

“怎么了？”

夏露的声音响起，林塘眼前的糖葫芦晃了晃，林塘这才回了神。

他伸手把糖葫芦接了过来，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塘回头，示意夏露继续走。他咬了一口上面的那一颗，外面的糖一咬碎，山楂的酸涩就立马涌了上来，林塘眯了一下眼。

“想起往事应该高兴，你看这么伤感做什么？想起不高兴的事了？”

“没有。”

他只是觉得，自己明明对这个师弟毫无印象，就连这人世间传唱的话本都讲的林塘是林季唯一的亲传弟子，他却莫名地感到愧疚，却又有些不同。

就好像你捅了一个人一刀，并且曾为此高兴不已，最后却发现捅错人了。

“林塘兄啊，我看你也不想会纠结往事的人啊，你看都过去了，就算在悲伤又怎么样啊？不如好好想想现在。”

“想什么？”

林塘下意识问。

“你没钱。”

“……”

林塘无语片刻，过了会儿停下了脚步，转头微笑对夏露说，

“这位一心只担心没钱的先生，茶楼到了，不用再走了。”

夏露也停下了脚步，往右边一看，果然看到了几个大字——

翠微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