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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要是死了,以后镇里生病了的小孩子们怎么办?”

迟疑在人群里慢慢扩散,仿佛滴入清水中的墨滴,在迅速侵染后,最终还是搅得一团混沌了。

人们不情愿地分开一条道路,仿佛被摩西劈开的红海。

库洛洛这时却没有慌忙追上去,他侧头对比斯姬说:“比斯姬小姐,你去找宝石吧,我猜应该在祭坛里。如果你在附近找到了伏契尼的手稿,请一并带走,那是我要找的东西。”

并不过分的要求,比斯姬同意了。

然后男人再次具现化出盗贼的极意,正要使用瞬移的能力追上去前,比斯姬迟疑了片刻,仍然开口说到:“布兰琪的状态不太对,恐怕那个孩子内心的恐惧很难抚平吧,我看她刚刚的下跪,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

是的,条件反射。几乎调/教进了骨血里的条件反射,并不会轻易改变,并且这两年里,她还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比斯姬说:“虽然这话不该我来说,但你也不比名冢一希安全到哪里去。她跟在你身边迟早会死的,找回来以后,不如放她一条生路?幻影旅团的团长。”

……身份完全暴露了吗。

库洛洛笑了笑,虽然在笑,眼神却很冷冽。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的声音还留在原地,人却已经发动能力离开了。

乌云把月亮遮得密密实实,已照不亮前方的路,夜越来越黑了。

……

布兰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名冢一希走出好远了。

她一直低垂着脑袋,布兰琪可以看到,她的指尖一直在微微打颤。

……她比谁都,更想要反抗,然而身体却总做出与意志相悖的事情。

因为神经已经记录下来,如果她做出违背名冢一希命令的事情,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即使两年间名冢不在身边,可痛觉残留了下来,它是最好的老师。

这个看上去很亲和的金发男人,其实不喜欢人说话的声音,尤其是被他当成“家畜”的人类。

即使是痛到极点的惨叫他也不允许,并且还很厌烦,之后他会教导他们什么叫做“礼仪”。

身体总能在她以为的极限后,继续苟延残喘。

短短三个月的圈养,布兰琪觉得,体感时间远超过三年。

然后她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并不是不想表达,而是话语到了嘴巴边上,硬生生地又忍了回去,就连呼痛也一样。

不论是不说话也好,还是腰间的伤疤也好,都是布兰琪自己最为痛恨的——曾经人类以下的证明。

而这个男人现在离自己那样近,并且背对着她,如果她的速度快一点,能隐藏好杀气的话,是不是可以一击使他毙命?

念头刚动,她就听到名冢一希温和地说:“是谁把你的爪子磨利了?刚刚那名年轻人吗?”

语气温和,却一丝温度不带,令布兰琪的血液几乎冻结。

她不敢再动了,心中却在祈求,既然她的世界没有仁慈的神,那不论是谁也好,谁都可以,魔王也好,请把她从这个位置拉走吧。

这时西风般冷冽的男音呼唤她的名字。

“布兰琪。”

意识已经回笼的布兰琪,即使没有回头也意识到,库洛洛来了。

然后她可耻地感到了一丝安心。

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吹拂着布兰琪的发梢,挠得她脸颊痒痒的,她却像真的人偶,没有感觉,并不去管。小岛在失去了太阳的照射后,即使精致如童话的景象,也只显得阴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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