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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兰沃最后带领她走进了一个宽敞的起居室。在这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描绘着鸟雀、云朵和晴朗的天空,在一座拋光的白色大理石壁炉前放着几把雕刻华丽的镀金椅子,一张大幅的金红色提尔地毯引起了亚黛玛的一些兴趣。那个年轻男子单膝跪下,“女王,”他用突然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依照您的命令,我引领提尔的亚黛玛女大君来见您。”

摩格丝挥手示意他退下:“欢迎你,亚黛玛,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请坐,让我们来谈一谈。”

亚黛玛行了个屈膝礼,低声向女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才坐到一把椅子里。嫉妒的情绪在她的心中郁结。她依稀记得摩格丝是个漂亮的女人,但那一头金色的秀发确实地在告诉她,她的记忆有多么苍白。摩格丝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无论何时都能艳冠群芳。亚黛玛没有责备那名年轻士兵起身时踉跄的动作,她很高兴他的离开,那样她就不必去在意一个男人看着她们两个时眼光的差异了。

但和几年以前相比,摩格丝还是有了变化,巨大的变化。摩格丝,光所恩赐,安多女王,王国的守卫者,人众的保护者,传坎家族的领导者,含蓄、堂皇、端庄的女人。现在她穿着一件幽亮的白丝外衣,从领口露出的胸部足以吓坏贸勒区的一个酒吧女侍,收紧的裙摆让臀部和大腿曲线毕露,就像是一名塔拉朋荡妇。那个谣言显然是真的——摩格丝有一个爱人。她的这种变化只能说明她正在竭力取悦那个加贝瑞,而不是让他取悦自己。摩格丝的身上仍然散发着权力的光芒,主宰着这个厅堂,但这身衣服确实削弱了她的威势。

亚黛玛加倍为自己的高领正装感到高兴,一个沉溺于男人感情的女人会因为最微小、最莫须有的挑衅而嫉妒到狂性大发。如果遇到加贝瑞,她一定要尽量保持冷漠,即使只是被怀疑有心偷走摩格丝的爱人,她也将被赐予一条绞索,而不是一个富有而年老的丈夫。她自己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一名穿着红白色制服的女仆捧着葡萄酒走了进来,是上好的莫兰迪葡萄酒,盛酒的水晶高脚杯上镌刻着安多的跃狮徽记。当摩格丝拿起高脚杯的时候,亚黛玛注意到她的戒指,一条黄金巨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一些曾在白塔中受训的人虽然不会成为两仪师,但仍然可以像两仪师一样戴上这样的戒指,摩格丝就是其中一个。安多的女王前往白塔接受训练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历史,但现在每张嘴都在传说着摩格丝和塔瓦隆决裂的谣言。而只要摩格丝愿意,充斥在街巷中的反两仪师情绪应该可以很快就平息下去的。为什么她仍然戴着这枚戒指?亚黛玛决定在知道答案之前要小心选择自己的言辞。

奉酒的制服女仆退到了房间远端以避免听到她们交谈,但同时又能看到何时要为她们添酒。

摩格丝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你的丈夫还好吗?他是否和你一同来了凯姆林?”

亚黛玛匆忙地思索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答案,她没想到摩格丝知道她有个丈夫,但她向来都是富于急智的。“泰德山在我上次看见他的时候还好。”愿光明保佑他快些死掉吧,让她接受这一点绝不会有困难。“他在侍奉兰德·亚瑟的时候出了些问题,骑墙的行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深渊。贵族们轻易就被吊死,就好像他们只是普通的罪犯一样。”

“兰德·亚瑟,”摩格丝低声沉吟道,“我曾经见过他一次。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自称为转生真龙的人,只是一个被吓坏的牧羊男孩,同时又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畏惧。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一直想要……逃避什么。”她的蓝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前方,“爱莉达警告我要小心他。”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出了最后这些话。

“那时爱莉达还是您的顾问?”亚黛玛小心地问。她知道当时的状况,所以就更加难以相信摩格丝真的会和白塔决裂,她必须弄清事实。“您将她替换掉了,现在她已经成为了玉座?”

摩格丝的眼睛猛地恢复了清澈。“我没有!”在下一个瞬间,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柔和,“我的女儿伊兰正在白塔接受训练,她现在已经晋升为见习生了。”

亚黛玛摆了摆手中的扇子,希望汗水不会从额头上流下来。如果连摩格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于白塔的态度,她就没办法安全地说话,她的计划立刻变得岌岌可危了。

不过摩格丝及时替她解了围:“你说你的丈夫对兰德·亚瑟怀有贰心,那你自己呢?”

亚黛玛几乎因为放心而叹息了一声。摩格丝在那个叫加贝瑞的男人怀里也许会变成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乡下女孩,但只要涉及到权力和王国的安全,她就会回复清晰的神志。“当然,我在提尔之岩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兰德·亚瑟,”现在她要种下种子了,如果这颗种子需要她来种的话,“他能够导引,而一个能够导引的男人总是可怕的,但他是转生真龙,这点毫无疑问。提尔之岩陷落了,凯兰铎在那时落入了他的手中。预言……恐怕我只能让那些比我更睿智的人去决定该如何对待转生真龙。我只知道,我害怕留在他统治的地方,即使是一名提尔女大君的勇气也无法与安多女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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