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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为摩格丝的卫兵让出道路。鹰钩鼻军官喃喃说了一句“Der’sul’dam”,模糊的语调让摩格丝很难听清楚。随后他又用像是对平辈应有的语调——像是,但不完全是——说了些什么。那名黑皮肤的女人微微一点头,拉了一下连接手镯的银索,金发女子立刻跪伏下去,手掌撑在岩石地板上,头几乎垂到膝间。当摩格丝一行人走过去时,黑皮肤的女人弯下腰,亲切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就像是在抚摸一条狗。更糟的是,跪在地上的女子则用欢喜和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摩格丝努力让自己平稳地迈步,让自己的膝盖能够弯曲,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她可以确认,那名卑微怯懦的女子能够导引。不可能!摩格丝茫然地向前走着,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在祈祷这只是噩梦。她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停在更多士兵前面,那些士兵穿着红色和黑色的盔甲,然后……

培卓·南奥的接见室——现在掌管这里的是艾阿蒙,或者是这座城堡真正的主人——装潢已经变了,地板上巨大的金色太阳还在,但所有培卓曾经虏获的战旗(艾阿蒙掌权之后保留了它们,作为自己的战利品)都已经消失了,家具也只剩下培卓和艾阿蒙都坐过的那把朴素的高背椅。高背椅的两侧摆放了两架色彩浓艳的屏风,其中一架上是一只有雪白冠羽的黑色猛禽,展开的翅膀尖端也是白色的。另一架屏风上绘着一头有黑色斑纹的黄猫,它的一只爪子按在一头仿佛是鹿的野兽身上。这只鹿只有那头黄猫的一半大,有两根长而直的角,身上有白色的斑纹。

房间里有几个人,但没等摩格丝逐一细看,一名面孔冷酷的女人已经向她走了过来。那女人穿着蓝色长袍,头顶的一侧完全被剃光,另一侧的头发被结成一根棕褐色的长辫子,从右侧的肩头垂挂下来。她的蓝眸里充满了轻蔑,和屏风上那只鹰或那头猫的眼睛没什么差别。“你受到了女大君苏罗丝的召见,她是先来者的统帅,是回归者的救星。”她的声音如同吟咏,音调同样充满了滑音,因此显得模糊难辨。

没有任何警告,鹰钩鼻军官抓住摩格丝的后颈,将她按倒在地,那名军官也同时跪伏在地上。摩格丝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压了出去,但让她惊讶的是那名军官竟然在亲吻地面。

“放开她,厄尔巴,”另一个女人用缓慢但带着怒意的声音说,“安多女王不能被如此对待。”

叫厄尔巴的军官直起身子,但仍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我是卑微的,女大君,我乞求宽恕。”他的语调是圆润的,但声音冰冷而刻板。

“我对此不会有太多宽恕,厄尔巴。”摩格丝抬起头。苏罗丝的样子让她又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的两侧头发都被剃光了,只剩下头顶一道光亮润滑的黑色长发,一直垂到背后。“不过也许在你被处罚之后可以得到饶恕。快去报到!现在离开,快点!”苏罗丝挥了一下手,在摩格丝眼前掠过一道光亮,是她的食指和中指上那些一寸长指甲的亮蓝色闪光。

厄尔巴跪着鞠了个躬,然后迅速站起身,后退着出了房间。摩格丝这时才发现,其他士兵都没有跟他们走进房里。她还意识到一些别的事,厄尔巴在消失之前,最后瞥了她一眼,那道目光里并没有因为遭受惩罚而产生的怨恨,他只是在……思考。厄尔巴不会受到惩罚,这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的。

苏罗丝扫了摩格丝一眼,这个女人一直仔细地握着她的淡蓝色长袍,让自己裙子露出一角,裙子是雪白的,上面差不多有几百条皱褶。她的长袍上绣满了藤蔓枝叶与盛开的红色和黄色花朵。直到摩格丝站起身之后,她才向苏罗丝正式转过眼睛。

“你有没有受伤?”苏罗丝问道,“如果你受了伤,我会对他加倍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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