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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格丝掸掸裙子,这样就不必去看苏罗丝脸上的假笑了,同时她也趁这个机会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四个男人和四个女人跪在墙边,全都非常俊美,全都穿着……她立刻将目光转向一旁。那种白色的长袍几乎是透明的!在屏风的外侧还跪着两对女子,都是其中一人穿着灰衣服,另一人穿着绣有闪电花纹的蓝色长裙,一条银索连接着前者的颈圈和后者的手环。摩格丝距离她们很远,无法确定,但那种心寒的感觉让她明白,戴着颈圈的两名女人是能够导引的。“我很好,谢谢——”一个巨大的形体趴伏在地板上,看上去很像一堆棕褐色的牛皮,却在这时候动了起来。“这是什么?”摩格丝努力不显出惊骇的样子,但她没能阻止自己喊出这个问题。

“喜欢我的劳帕吗?”苏罗丝的目光立刻转到这只怪兽身上,巨兽抬起硕大的圆形头颅,让苏罗丝搔了搔它的下巴。它让摩格丝想到了一头熊,但它的体积至少是最大的熊的一倍半,而且它的身上没有毛发,也看不清它的嘴在哪里,在它的眼睛周围环绕着一圈宽厚的骨脊。“我得到亚蛮达拉加时,它还是一只幼兽,那是在我的第一个正名日。它在那一年就第一次阻止了对我的暗杀,那时它只度过了成长期的四分之一。”她的这段话里确实是包含着感情。苏罗丝抚摸着这……劳帕……的头,它便将嘴唇噘起,露出粗大锋利的牙齿。它弯起前爪,每只爪子上有六根长长的爪趾,随着皮肉的收放,锋利的爪尖时隐时现。它发出一串叫声,低沉的声音如同一百只猫齐声嚎叫。

“很壮观。”摩格丝最后无力地说道。正名日?听这女人的口气倒是很轻松,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次暗杀?

那头劳帕朝离开它的苏罗丝发出呜呜的叫声,不过很快又将头埋进爪子里。它没有再去看苏罗丝,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摩格丝身上,不时还会瞥一眼门口和箭缝般的窄窗户,它的目光让摩格丝感到有些惶恐。

“当然,无论一头劳帕是多么忠诚,它也不可能比得上罪奴。”这次苏罗丝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普拉和金晶在亚蛮达拉加眨眨眼时就能杀死一百名刺客。”随着苏罗丝说出这两个名字,那两名穿蓝色裙装的女人立刻拉了一下银索,穿灰衣的女人立刻跪伏在地面上,就像那些穿着薄纱的人一样。“回归之后,我们的罪奴多了许多,这片土地真是个猎捕马拉斯达曼尼的好地方,”她又用不经意的语气说道,“普拉曾经是个……白塔的女人。”

摩格丝的膝盖摇晃了一下。两仪师?她审视着那个卑躬屈膝、被称作普拉的人,拒绝相信这一切。两仪师不可能成为这样的奴隶,不止是两仪师,任何能够导引的女人都应该能挣脱这根锁链,掐死折磨她的人,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这么做。不,那个普拉不可能是两仪师。摩格丝思忖着自己是否敢要求一把椅子。“这 很……有趣。”至少她的声音仍然是稳定的,“但我不认为你请我来这里是要和我聊两仪师的事。”当然,她不是被请来的。苏罗丝盯着她,除了左手的两根长指甲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外,全身没有一根肌肉有丝毫抽动。

“瑟拉!”那名剃光半边头发、有着冷酷面孔的女人突然喝道,“为女大君和她的客人准备卡芙!”

一名穿薄纱长袍的女人(她是那四人当中最年长的,但仍然很年轻)以优雅的动作跳起身,她像玫瑰花蕾般的嘴唇显露出一点不悦的样子,但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绘着鹰的屏风后面。片刻之后,她就捧着一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两只白色的小杯子。她在苏罗丝面前跪了下来,低垂下头,高举托盘。摩格丝摇摇头,安多的任何仆人如果被要求这么做,或者是穿这种衣服,都会在盛怒中和主人断绝关系。“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从哪里来?”

苏罗丝用指尖拈起一只杯子,将杯子上腾起的蒸气深深地吸进鼻子里。她向摩格丝一点头,仿佛是向她下达许可的命令。摩格丝不喜欢这样,但还是拿起另一只杯子,浅啜一口。她立刻以惊愕的眼神盯着杯中的饮料,这种液体比任何茶汁都要黑,也更苦,无论多少蜂蜜都无法调和这种苦味。苏罗丝却将杯子放到唇边,发出一阵愉快的叹息。

“我们有许多事情必须谈一谈,摩格丝,但我会让我们的第一次交谈尽量简短些。我们霄辰人回来是为了取回我们被偷走的东西,我们是至高王亚图·潘恩崔·塔瑞奥的继承人。”对于卡芙的喜悦在她的声音中变成另一种喜悦,其中蕴含着期待与笃定。她更加认真地看着摩格丝的脸。摩格丝无法避开她的目光。“我们的将再次属于我们,偷窃并不能拥有,我已经在塔拉朋开始了我的职责,那个地方的许多贵族已经发誓遵从、等待并侍奉。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立誓。他们的国王——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因为反对我而丧命。如果他被我活捉,为了他背叛水晶王座和王之血脉的罪行,他应该被钉到尖桩上。我还没找到他的家人,给予适当的处置,但新的塔拉朋国王和帕那克已经向女皇——愿女皇永生——和水晶王座立下了誓言。强盗们将被根除,塔拉朋不会再有战争和饥荒,人们将得到女皇羽翼的庇护。现在,我开始处理阿玛迪西亚。很快地,全部国家都将向女皇——愿她永生——跪倒,伟大的亚图·鹰翼的直系子孙将成为他们永远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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