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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将目光转向菲儿。她们什么话都没说,没有表情的面孔几乎和两仪师的完全一样。

现在菲儿明白了。米拉只是说出简单的事实。天气并不正常,而且绝非自然界应有的不正常。菲儿经常整夜清醒,祈祷雨水或雪花从天而降,同时竭力不去思考是什么潜伏在这种干旱和燥热之后。乡贤有责任安抚其他人,但当她们需要安抚的时候,又该去找谁?

这些女人也许还不知道她们正在做什么,但她们找到了正确的地方。菲儿从出生时就被灌输一种观念——贵族和平民之间契约的一部分,就是贵族需要为平民提供保护和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的内容之一,就是提醒人们可怕的日子并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如果今天很糟糕,那么明天就会好一些;如果不是明天,那就会是后天。菲儿希望自己能有信心,而且她所接受的教育也在命令她,即使没有这样的信心,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抚慰别人,要深藏自己的恐惧,不能让自己成为传播恐惧的源头。

“佩林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对我说过他的同胞,”菲儿说道,佩林不是一个吹牛的人,但菲儿必须找到一个契机,“当冰雹打坏你们的庄稼,当冬天杀死你们半数的羊只,你们会勒紧裤带,继续前行;当兽魔人摧毁两河的时候,你们奋力反击;当兽魔人被赶跑的时候,你们一步不停地开始重建家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菲儿也不会相信这些。这不是南方人能做到的事情,沙戴亚的人们拥有这样的素质,但在那里,兽魔人的袭击如同家常便饭,至少在北部是如此。“我不能告诉你们,明天的天气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我只能告诉你们,佩林和我会竭尽全力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无须我多言,你们会认真面对每一天,无论在那一天里需要面对的是什么。这就是两河人的血脉,是你们所拥有的力量。”

乡贤们是聪明的,如果她们刚才没有承认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们现在已经承认了。如果她们不够聪明,她们就会因为菲儿的这番话感到不悦。但是这些她们自己常常用来教训村民的话,现在由别人口中说出来,也颇有效果,当然,她们还是会感到尴尬。现在她们都盯着地面,双颊通红,似乎是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里。

“嗯,当然,”黛斯说着,将结实的拳头叉在腰上,她瞪着其他乡贤,不容她们反对她,“我也说过的,不是吗?这个女孩说的话很有道理。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这样说过了。我说过,这个女孩是有头脑的。”

艾戴勒哼了一声:“有谁说过她没头脑吗,黛斯?我可没听到过。她做得很好。”然后她又向菲儿点点头:“你确实做得很好。”

米拉行了个屈膝礼:“谢谢你,菲儿女士。我知道,我已经对五十个人说过这样的话,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什么——”黛斯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米拉的话。米拉又说多了,她的脸也变得更红。

“你的衣服很漂亮,女士。”艾芬恩向前靠过来,指着菲儿偏爱的开叉裙装说,“不过,戴文骑来了一名塔拉朋女裁缝,她能为你做出更好的衣服。恕我冒昧,我已经训诫过她了,现在她除了为已婚女子置装之外,只做端庄的衣服。”母亲般的微笑又出现在她脸上,里面既有纵容,又有威严。“或者是帮恋爱中的人置装,她能做出美丽的衣服。啊,如果能让她来装扮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还没等艾芬恩说完,黛斯已经露出自得的微笑:“目前人在伊蒙村的瑟芮勒·玛萨已经为菲儿女士做了几件衣服——真是最美丽的礼服。”艾芬恩向前迈了一步,艾戴勒咬住了嘴唇,就连米拉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菲儿看来,这次会见应该已经结束了。对于那位阿拉多曼裁缝瑟芮勒,菲儿需要经常性的监视和严格告诫,才能避免她将自己的礼服做成班达艾班的宫廷样式。缝制这些礼服是黛斯的主意,本来她是想给菲儿一个惊喜。但即使裁缝给菲儿缝制的是沙戴亚风格的礼服,而不是阿拉多曼风格,菲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场合适合穿这些衣服,两河大概还要很长时间才会有舞会和游行活动。现在这些乡贤们却已经准备比赛哪个村庄可以为她做衣服了。

菲儿为她们沏了茶,同时不经意地说起她们应该讨论一下,该如何在天气的问题上让人们振作起来。这几乎正中乡贤们的痛处,只过了几分钟,她们就一边为不能在这里久留而抱歉,一边匆忙地履行她们的职责去了。她们的步履是如此匆忙,以至于差点将自己绊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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