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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剑术练习,”巴歇尔轻松地说,“和五名对手?没有人会同时与五个人进行练习,这是件蠢事。即使用的只是训练剑,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斗殴里,你的脑浆迟早都会泼溅到这片地面上。”

兰德咬了咬牙:“杰罗姆曾经击败了十个人。”

巴歇尔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笑了:“你以为你能活得了那么久,让你可以比得上历史中最伟大的剑客?”一阵愤怒的议论声从安多人之中传出来——兰德知道,这只是装出来的愤怒——但巴歇尔并没有在意那些声音。“毕竟,你就是你。”他突然像松开的弹簧一样一跃而起,匕首如同闪电般掷向兰德的心脏。

兰德没有挪动一根肌肉,没有唤起任何意念,在呼吸之间,他抓住了阳极力。至上力的洪流涌入他的体内,带来暗帝的污染。散发着恶臭的冰川,熔融金属的河流,它们要吞没他,将他卷走,他驾驭着它们,如同在崩塌的巨峰尖端维持平衡。他开始导引,一道风之力的编织裹住了那把匕首,将它定在距离兰德一臂远的地方。虚空环绕着他,他飘浮在其中,所有思想和情绪都被隔绝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去死!”贾瑞德高喊着,抽出佩剑向巴歇尔冲去。里尔、亨伦、埃里加等所有安多贵族也都拔剑出鞘,就连看上去连剑柄都握不牢的奈西恩也不例外。枪姬众们用束发巾裹住了头脸,举起长刃的枪矛,黑色面纱覆盖住她们的面孔,只露出蓝色和绿色的眼睛。艾伊尔人在搏杀之前一定要戴上面纱。

“住手!”兰德喊道。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安多人困惑地眨着眼,枪姬众们仍然踮着脚尖,保持着随时发起攻击的姿势。巴歇尔坐回椅子里,又将一条腿跨在扶手上。

兰德伸手从编织中抽出那把角柄匕首,放开真源。即使那种最终会将他摧毁的污染在绞动着他的内脏,离开至上力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有阳极力在体内,他的视觉、听觉都会变得更加敏锐,他不明白这是怎样的状态,只是当他飘浮在这片似乎没有尽头的虚空中时,肉体的感觉和情绪都会变得模糊,但所有的感官却会被放大许多。脱离了这样的状态,他会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一半。一些污染似乎留了下来,这并不是正在减退的阳极力的光耀——在与这种光耀的对抗中,只要他有一寸的动摇,就会立刻被它杀死。

在手中转动着那把匕首,兰德缓缓向巴歇尔走去。“如果我当时眨眨眼,”他轻声说道,“我就死了。我可以当场杀死你,无论是安多的法律还是其他任何地方的法律都不会说我是错的。”兰德意识到自己已经准备好这样做了,冰冷的怒火代替了阳极力,几个星期的相识并不能作为巴歇尔脱罪的借口。

这名沙戴亚人依旧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里,上翘的眼睛平静如常,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家。“我的妻子不会喜欢这样的,所以,你也不会喜欢。黛拉也许会代替我统率全军,继续展开猎杀马瑞姆的行动。她不赞成我追随你的决定。”

兰德微微摇摇头,愤怒的锋芒已经在他心中钝去了一些,原因是巴歇尔的镇静,还有他的话。当他知道,在巴歇尔的九千名沙戴亚骑兵中,所有贵族和大多数平民军官都携带着他们的妻子时,兰德感到非常惊讶。他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身处险地,但这是沙戴亚的传统,只有进入妖境的战斗才不会让女人参加。

兰德避免去看枪姬众们。她们是彻头彻尾的战士,也全都是女人。而他也承诺过,不会让她们远离危险,甚至是死亡。但他没有承诺过自己不会害怕驱使她们去战斗,所以当他必须做出这种决定时,内心总会因矛盾而感到痛苦。他尽量遵守自己的承诺,他做了他必须做的事情,虽然他因此而痛恨自己。

他叹了口气,将匕首扔到一旁。“你的问题,”他客气地说,“是在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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